倏。
银针划破脖颈,流下了道血痕。
蚀骨的灼烧感,疼到血肉都好似在熔浆里烘烤。
李慕九根本就不给他任何主动出击的机会,她仍然习惯性的握住整场战斗的主动权。
因为她诡异的招式,层出不穷,唯有主动,对方才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告诉九爷你是哪位。”
宫决如鹰般的眼已然含满了浓郁的杀气和愤怒,他在月光下乱发飞舞,没了方才半点风度。
他的身体骤然爆发出了无形的内力,宛如恶龙般腾空而起。
“你这么想知道我的名字,那你就给我记好了。”
暗幽门宫决!
一字一顿的厉喝随着杀气滔天的身影在后山处爆发。
风旭等人,与南庭内的人,见此阵仗不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受死!”
迸裂的杀气,好似化作成了实际性的刀刃,刀刀融入空气,刀刀割破李慕九的身体。
但李慕九并没有站在原地承受他的致命一击。
而是猛然飞上了参天的古树,几乎就在脚跟踩在树枝,稳住了那一霎。
轰!
整棵古老的大树瞬间被劈成了两半!
好强!
不待遭到内力余力重伤的李慕九闪身,宫决踩着不断往下倒的树干,似光般的速度窜到了李慕九的面前。
李慕九不慌也不惧,她抓紧手中的短刀便跟宫决的刀碰撞在了一起。
咔擦。
不留余力的力量,让李慕九手腕骨折的声响格外刺耳。
宫决见她身躯一震,明显受了内伤,他冷笑了一声,便抬起了惊天的一脚。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速度极快,力量磅礴。
李慕九在这一脚即将踢穿自己的内脏时,猛地一侧身。
脚从她腰间划过,在好似削断了她腰侧的同时,将他们脚下的树干都直接踢成了渣屑!
咔擦。
嘭!
正骨的声音,跟两道声影交缠在一起发出的声响同时响起。
李慕九白皙的脸蛋惨白,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宫决原本该有的自信,也变成了狠戾。
他们的身影仅仅在半空留下数道残影,似乎仅仅一息之间,两人就过了上百招!
“难怪御王如此放心的将太子交到你的手里。”
李慕九就地一滚,随即两脚猛地踹向宫决,待他身影一闪时,手掌往地面一撑便站稳在了地上。
“都说暗幽门的人厉害,那怎么派了你这么个人过来。”
他的武功固然高绝,可在李慕九眼里,还不及她上辈子救过的那些人。
他们没有庞大的内力,体术却是骇人无比。
不论是近身格斗还是远处狙击,只要被他们盯上的人,几乎都活不过几个呼吸!
“你想刺激我,好暴露出破绽是吗?”
被刺激到露出丁点异样,就是高手与高手之间搏杀的大忌!
李慕九飞舞在半空的发丝被短刀削成了几段,在生与死的空隙之间,她竟然还露出了一缕委屈的表情。
“在你的眼里,我就如此卑鄙?”
眸底暴露出了的讥笑,惹得宫决怒火冲天。
“你就是我见过最卑鄙的阴险小人!”
本性暴露出来,李慕九觉得有些可惜。
方才他那副模样,才真的像一个不出则已,一出必死的高手。
然而此刻。
“你就像一个被人抢了东西的坏孩子,你不嘤嘤嘤,反而势必要将对方抽筋拔骨,碎尸万段。”
“李慕九,你找死!”
怒火被彻底点燃,几乎就在宫决失去理智的那一瞬,李慕九猛地躲开了他膨胀的怒火,避开了他的招招致命。
待他愈发的愤怒,认为李慕九像只嗡嗡嗡的苍蝇般不断在耳边乱窜时,他的脚步已经踏入了渔网。
就是现在!
李慕九仰头对天吹了个口哨,一团石脂水倏然随着风旭的腾空出现泼在了宫决的身上。
宫决心中警铃大作暗叫不好,可一系列的连贯招数,让他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就在火折子点燃石脂水的那一霎,风旭猛地将他踢腿将他踹入了渔网之中。
他就像个落了网的鱼,还没使用内力飞身而起,李慕九的短刀就在手中一翻,在空中化作了笔直的光影。
嗤。
短刀入体,鲜血四溢。
渔网上的毒草汁不断涌入他身上的各大伤口,几乎不到片刻,他就没了活人的鼻息。
“九爷,他死了。”
毒汁非比寻常,宛如将他丢入毒海。
饶是他提前吃了解毒的药丸,如跗骨之蛆的毒液还是侵蚀了他的生机。
李慕九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把他丢到柴房里,顺便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价钱的东西。”
别说他,就连之前的战斗,李慕九连只还可以用的利箭都没放过。
这个举动,被她称之为节约。
因为他们还不配浪费“她”的钱。
“是!”
血液被李慕九带了一路,待翻墙回了南庭。
萧继众人就在油灯下,瞧见了她破烂的衣袖,和腰上被余力重伤的伤痕。
“九姑娘。”
李慕九抬手一止:
“今夜应该暂时没人来了,但明日清晨却不一定,你们轮流守护南庭,我会在疗伤的同时密切关注周围的一举一动。”
“是!”
鲜血四溢,脊背却仍旧笔直。
李慕九从头到尾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若非伤口就在眼前,恐怕还有人以为她是轻松对敌。
待进入浴房,李慕九脚一软就坐在了凳子上。
她脸上冒着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可眼神却坚毅的让你感到可怕。
“你受伤了?”
虚弱的声音仿若从灵魂中抽取。
李慕九剪开衣袖的手一顿,她回头便看见靳墨尘连眼睛都难以睁开的模样。
他的鼻息很浅,浅到仿佛随时都会失去。
他的脸色煞白,白到近乎毛血管都能看清。
李慕九微挑眉,便拿着剪刀剪开了被短刀划开了的衣袖。
“此人还没有靳北御厉害,他还杀不死我。”
这只是个试探,试探她有几分能力。
口气的漠然,令靳墨尘想要开口,却是连呼吸都能牵扯到浑身疼痛。
以他的角度,他只能看见李慕九的鼻梁以上,至于她的身体,被摆满了医疗用品的桌子遮挡的干干净净。
“我什么时候可以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