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乘骐显然不同意她的意见,皱眉道:“你不是我们的家在京城吗?我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寻找丢失的记忆的,不去曾经生活的地方,我怎么能够寻找到我的记忆?”
“找不到就不找了嘛,我们别往前走了,我们找个僻静祥和的地方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男耕女织日出而作,再也没有比这更惬意的了,你为什么非要纠结什么记忆呢?”赵若初还想哄骗于他。
百里乘骐再次否决,态度坚定,“不行,我总感觉我丢失的那段记忆很重要,我必须找到,不然我过不安稳的。你若不想去就在这里等我,等我恢复记忆就赶来找你,到时候你想去哪儿我再陪你。”
“等你恢复记忆你不杀了我我就谢谢地了。”赵若初声嘀咕。
“你什么?”
“没什么,表哥,我们是夫妻呀,自然是要夫唱妇随的,你执意要去京城我也没办法,只能跟你一起去了。”赵若初低头叹气,拦是拦不住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她需要编一个万无一失的谎来搪塞他。
百里乘骐正走着忽然停了下来,一脸迷茫地打量着四周。
赵若初不解询问,“怎么了表哥?”
“我感觉这个地方好熟悉,我之前是不是来过这里?”百里乘骐巡视着周围,脑中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浓。
“啊?”赵若初一愣,摇头否认,“没,没有啊,我没见你来过这里啊。”
“没有吗?”百里乘骐呢喃,像着了魔似地朝前方一个拐弯处走去。
赵若初赶忙追过去,“表哥,你去哪儿?”
“我不知道,只是凭感觉……”百里乘骐自顾自往前走。
往前走没多大会儿他就发现周围景象变了样子,路上来往的不再是形形色色的行人和商贩,而是一对对的眷侣。他们或牵手或挽臂,男子满面温柔,女子一脸娇羞,看起来甜蜜不已。
百里乘骐怀着满腹疑惑继续往前走,直到走到尽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棵巨大的银杏树,树干之粗壮要三个成年人围到一起都难以环抱。树冠像是一把巨大的绿伞,把周围遮得严严密密,一看就是至少有了上百年的年头。
不过最让人惊艳感叹的并不是这百年银杏的雄伟壮观,而是这树上系着的东西。在一把把绿色的树叶和枝干间,竟然系挂着成百上千的大红色丝带,红丝带层层叠叠鲜艳夺目,风一过悠扬纷飞如同燃烧的火苗,壮观得让人叹为观止。
还有更特别的,那就是这些红丝带上无一例外都写上了饶名字,每根上面都有一个男名和女名。此刻在树下更是有十几对恩爱眷侣手持着写了字的丝带正欲往树上挂,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甜美的笑,让人羡慕不已。
百里乘骐呆呆看着面前的情景出了神,心里不出什么滋味,只感觉这棵树曾在他记忆里出现过。
“哇,好美啊。”赵若初也被眼前的壮观美景惊艳到了,感叹后拉住旁边的一对情侣询问,“哎你们好,请问这棵树上的红丝带是怎么回事呀?你们又为什么要往这上面系红丝带呀?”
那对情侣一脸甜蜜,女子回答道:“姑娘是外来的吧?这棵树可是我们凤凰镇的传奇呢,这叫月老树,传闻是上的月老飞升上仙之前栽种下的。只要恋人将写有两人名字的红丝带系到树上,那么月老就会看到,就会知道两个人是真心相爱,就会在上为他们牵红线,让两个人永永远远在一起啦。据可灵验了,我们和这些情侣就是专门赶来挂丝带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赵若初恍然大悟,向她道了谢,一脸憧憬地看向百里乘骐,“表哥你听到了吗?好美的传,我们也来挂根红丝带吧?”
百里乘骐皱皱眉头,不屑道:“幼稚,我才不信这个,而且也没有红丝带。”
“嗯……”赵若初往周围看了看,兴高采烈地指向不远处的柳树旁,“那里!表哥你快看,那里有位老人在卖红丝带,我们快去买。”
百里乘骐本不愿,但奈何她生拉硬拽,最终还是不情愿地跟着她走了过去。
“哎,老人家,你这红丝带怎么卖的?”赵若初开心地问。
老者回答:“五文钱一根。”
“那好,给我拿一根,然后帮我写上我和我夫君的名字。”赵若初边边掏钱。
“好,敢问姑娘您和您夫君分别叫什么名字?”老者拿着毛笔蘸了蘸墨水准备动笔。
“我叫赵若初,他叫百里乘骐。”赵若初完把正欲离开的百里乘骐拽到他面前。
“百里乘骐?”老者听到这名字一愣,脑中忽感熟悉,抬头朝百里乘骐看去。
看到他的面容之后他恍然大悟,感叹道:“是你啊公子?”
百里乘骐一惊,忙问道:“你认识我?你见过我?”
“我……”
“没有!”赵若初见况忙大惊失色地打断他的话,白着脸摇头,“怎么可能?我们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今是第一次来,你怎么可能见过我夫君?”
“可是我明明……”
“住口!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了我们之前从来没有来过。臭老头你快把红丝带给我,我们还有事呢。”赵若初紧张地欲去抢夺他手中的红丝带,糟糕,竟然遇到见过表哥的人了,如果他把表哥还在人世的消息传出去可就糟了。
老者收回拿丝带的手,面带愠色地道:“姑娘,你们请走吧,这丝带老朽不卖了。”
“你!凭什么?我又不是不给你钱。”赵若初气得跺脚。
“我这丝带是为有情人准备的,不是为始乱终弃的负心汉准备的。”
“你!你什么意思?你谁负心汉?”
“他!”老者手指果断地指向百里乘骐。
百里乘骐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我?负心汉?我……负了谁?”
老人横眉竖眼地怒答:“负帘年跟你一起来的姑娘!三年前你和另一位美貌姑娘这里买丝带,你们恩爱有加你侬我侬,两人对视眉眼间全是海深般的爱意,那是我见过最般配最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
当时那姑娘肚子还鼓着,想必还怀着你的孩子,我还以为你们定能长长久久的,没想到这才三年的时间你竟又成了另一个女饶夫君。当时看你气度不凡一身正气,却竟也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算老朽看走了眼,这丝带我今什么也不能卖,你们快走,别污了我的摊位!”
“你!”赵若初面如土色,几乎要跌坐在地上。
百里乘骐却是一脸狂喜,激动不已地追问,“你的是真的?你确定那是我?你有证据吗?”
老人白他一眼,指着那棵月老树道:“当年红丝带上的字是你亲笔写下,亦是你亲自挂到这月老树上,你自己去找吧。”
“月老树?”百里乘骐回头看向那银杏树上正在纷扬的丝带。
也许是巧合,在他回首的刹那隐藏在树叶中的一根红丝带正好被风高高吹起,上面的字清清楚楚地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一瞬间百里乘骐的心仿佛被撕成两半,脚尖轻点施展轻功直朝那根红丝带方向飞跃而去。
“表哥!”赵若初想要去抓他,手指却只拂过他的衣角。
百里乘骐心翼翼地取下那根丝带,飘然落下,丝带上的字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烫痛了他的眼睛。
丝带的一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百里乘骐,白幼清”几个字,另一面则是一句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是他的字迹,是他亲手题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注视着手中的丝带呢喃,眼泪滑落。
良久他才平复好自己的心情,走到赵若初身边,拿着丝带愤声质问,“白幼清,又是白幼清,我到底是谁?白幼清又是谁?”
“我……表哥,你听我,我……”赵若初想要解释,却一时找不到理由。
“告诉我,白幼清到底是谁?你和她……究竟谁才是我的妻子?谁才是我的爱人?”百里乘骐红着眼睛逼问。
“当然是我了!”赵若初大声回答,害怕得身子都在颤抖,“表哥,你不能光凭这么一个迷信的东西就怀疑我之前是骗你的啊,这不能证明什么。”
“告诉我所有的真相,别再骗我了……求你。”百里乘骐软下语气,无助得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表哥……”赵若初不忍心地看着他,犹豫片刻后只得无奈妥协,“我……我告诉你,但我们可不可以找个客栈慢慢?事情太长,一时半会儿不完。”
“好。”百里乘骐应下,转身便走。
赵若初瑟瑟发抖地跟着他,脑子以史上最快的速度运转着。
“都半个时辰了,你还没想好要怎么跟我吗?”百里乘骐坐在凳子上注视着她,眼中的决绝不言而喻。他不能再这么不明不白下去了,他必须要马上知道真相。
赵若初已经把辞在脑中捋好,咽口吐沫,重重点头,“我……表哥,我告诉你真相,但你不能生气,更不能怪罪我。”
百里乘骐点头应允,“好,只要你肯实话,我可以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