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的一处僻静的峡谷处,青山绿水百花齐放,温和的风带着花草的幽香在空气中飘荡。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在花瓣草尖闪动着光芒,鸟儿虫儿还未苏醒,气氛纯洁得让人心旷神怡,仿佛一副淡淡的水墨画。
水墨画里一对佳偶静静坐在湖边相依偎,观赏着边的太阳一点点在灰白的空中显露出来。
“太阳出来了。”白幼清轻喃,望着日出的眼睛慢慢弯起。
“嗯,这里真是个看日出的好地方,你是怎么寻到这个地方的?簇既是称为人间仙境也不为过。”百里乘骐问道。
白幼清勾起唇角挂上一抹淡淡的笑,答道:“我怎么会寻得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是你带我来的。当初我们初表心意后我吵着要约会,想要谈一场甜甜的恋爱,然后你就带我来了这里。你这是你外出的时候偶然发现的,你陪我在这里玩儿了一整。在山谷间腾飞在百花中起舞在清湖里抓鱼在绿草间野炊在夜色下赏星……”
白幼清脸上的笑温柔得让人心醉,曾经的一场场一幕幕如放电影般在她脑中播放,是那么的清晰可见,仿佛就发生在昨一般。
“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我记得那发生的每一件事,记得你过的每一句话。”她继续轻声诉,虽笑着眼睛却渐渐湿润。
百里乘骐扭头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她,问道:“我都了什么?”
白幼清吸了吸鼻子,幸福又感动地答道:“你这里是我们两个的世外桃源,想和我一辈子在这里不受外界的打扰。你还等以后有时间要在这里建一间木屋,我们两个偶尔来这里住几日,定是过得比神仙眷侣还要逍遥快活了。”
百里乘骐听着也悄悄扬起嘴角,手臂轻轻搂住她的肩膀。
白幼清顺势在他衣袖上蹭蹭,想要蹭去眼角的湿润,却发现他衣服的布料粗糙得很,把她的脸都磨红了。
“咦?”她看着他身上穿的衣袍不由得皱起眉头,心疼询问,“王爷呀,你这三年是过得有多苦?怎么都买不起衣服吗?这三年前的破旧衣服还穿着?”
“这不是破旧衣服。”百里乘骐似乎隐隐不悦。
白幼清并未察觉,一脸嫌弃地揪着他的袖子反驳,“怎么不是啊?你看这破衣服布料都老化成什么样了?颜色都褪了。你怎么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哎,这破衣服老百姓都不穿,你穿着多有失身份呀?赶快扔了吧,家里还留有你之前的锦袍。”
百里乘骐脸色彻底拉了下来,怒道:“我这不是破衣服你没听到吗?嫌我丢人可以别跟我在一起!本王的穿着无需你多过问!”
白幼清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享受惯了他的荣宠,她怎么受得了他这番毫不留情的训斥?心脏狠狠抽痛着,红着眼睛解释,“乘骐,你怎么这么话?我怎么会嫌你丢人?我这是在关心你啊。这衣服布料粗了,穿在身上一定很不舒服的。”
“不舒服也不要你管,这衣服对我有特殊意义,它就是破成乞丐服我也不会扔了它!”百里乘骐依旧阴沉着脸。
白幼清更委屈了,抽抽搭搭地责怨,“有个狗屁的特殊意义,当初要不是我这破衣服你早就扔了,现在还好意思有特殊意义。”
“什么?我什么时候要扔这件衣服了?”百里乘骐惊讶道。
“还呢,当初我们离京后你这衣服只不过胳膊肘处开了线,你就要嫌弃地把它扔掉。要不是我大早上起来给你缝补好你穿个屁,裸奔吧你,没良心的。”白幼清边抱怨边委屈地揉着红红的眼睛。
“你?”百里乘骐震惊地看着她,扬起胳膊露出那处缝补过的地方,再次确认,“你是这个地方是你缝的?”
白幼清又恼又怒地瞪着他,“废话,难不成是你缝的?你个负心汉,当时还感动地抱着我有妻如此夫复何求,现在把我全忘了不算,还动不动就翻脸。你甩脸色给谁看啊?失个忆胆还肥了是吧?你这也就是有病,我让着你,不然要是以前我早就让你去跪搓衣板了。”
百里乘骐心中惊讶,又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你缝的?”
“证据?”白幼清一下火了,p的给他缝个衣服他还要证据?老娘不缝了!
她火冒三丈地抓住他的胳膊,张嘴朝他的袖子的缝补处咬去。待咬出一个线头后她伸手拽住那根线头狠狠一扯,“刺啦”一声把那个地方又重新拆了开来,恢复到了未缝补时的状态。
她动作极快,百里乘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自己的袖子被她撕了一条长口子,一时间他竟愣在帘场。
“你……”反应过来他脸都绿了,怒视着她气得不出话来。
白幼清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你什么你?这是我缝的,我有权利把它拆了,怎么滴?”
“你……臭女人,怎得如此彪悍?”百里乘骐无语感叹,却不知为何发不出脾气了。
“彪悍?我彪悍?我真正彪悍的时候你还没见过呢!臭男人!”白幼清牛哄哄地回击。
百里乘骐瞪她一眼,低头看向自己破开的袖子,一脸的心疼。
白幼清撇撇嘴,无所谓道:“有什么好心疼的?不就一件破衣服吗?大不了……我回去再给你做一件,做一整件全新的。”
听她这么百里乘骐才缓和了脸色,哀怨道:“这是你的,回去赔我。”
白幼清“噗嗤”一笑,答应,“好好好,我的,回去我再给做一件比这件还好的。”
“嗯。”百里乘骐轻哼,不再纠结自己残破的衣袖。
“怎么跟孩子一样?”白幼清好笑地嘀咕,很快遭到了某人凌厉的眼刀。
“呃…我什么都没。”她吐吐舌头,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呀夫君,日出看完了,娘子我带你重温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场景。”
百里乘骐也站起,边跟着她走边问道:“对了,你今早上为什么故意把被子弄乱啊?”
“给你相好的看,你能想不到?故意这么问是心疼她了么?怕她误会?”白幼清酸酸地问道。
“她不是我相好的,我对她并没有男女之情。”百里乘骐再三解释。
白幼清冷哼,“哼,不是最好,我可没那么大度,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喜欢除我之外的女人。”
百里乘骐郁闷反驳,“你这女人好生霸道,男人三妻四妾岂不正常?你这般不大度不容易被男人喜欢的。”
“放屁!”白幼清炸毛般爆了句粗口,“百里乘骐你是真胆肥了啊,居然敢在我面前这种话?我告诉你,三妻四妾的男人是最可悲的!因为他没有爱的人,更没有爱他的人。”
“哦?何出此言?”百里乘骐不解询问。
白幼清耐心解释,“如果男人真心爱一个女人,那么他的心里根本再也容不下另一个女人了,又怎么会娶三妻四妾?女人也是,如果她真正爱一个男人,又怎么可能会容忍和别的女人去分享自己的丈夫?连交心的人都没有,试问这样的人不可悲不可怜吗?”
百里乘骐愣愣地看着她,竟找不出任何话来反驳她的观点。
“还有啊,自我们相爱起我可没过一句不让你纳妾的事,你为何好两年都只有我一个正妻?赵若初你和她原本相爱,那你又为何没有纳她为妾?她要是真的爱你是不会在乎名分的吧?”白幼清举例反问。
“我……”百里乘骐无言以对,怎么想都觉得她得好有道理。
白幼清勾唇一笑,大大的眼睛注视着他,“你父皇爱极了你母后,所以三宫六院仅你母后一个妻子你二哥爱极了你二嫂,所以当初不惜和父母闹翻,放弃王爷身份也要和她在一起你四弟爱极了你弟妹,所以一心一意宠她入骨。而我们……”
“我们如何?”百里乘骐好奇追问。
白幼清鼻子有些发酸,颤抖着声音答道:“我们……曾为彼此死过数次。”
百里乘骐心头一震,看着她不出话来。
白幼清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道:“不过还好啊,还好当初我随你跳崖后被火儿救起,如若不然你命大还活着,我和孩子可就惨死在崖底了。”
“那时我坠崖……你竟带着腹中的孩儿一同随我跳了下去?”百里乘骐眼中全是惊痛,心如同刀割一般疼。
他坠崖初醒时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总隐约感觉自己坠崖时上方一个白衣人影也随之一起跳下。这一幕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境中,每次醒来他都满面泪水犹如万箭穿心。
白幼清点头,忍痛道:“那是我一生中最绝望的时刻,我当时只有念头: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她至今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还如坠冰窟,害怕到身体都颤抖起来。
百里乘骐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震撼和悲痛,一把将她揽到怀中紧紧抱住,试图去安慰她恐惧的情绪。
这熟悉的怀抱再次回归白幼清也忍不住潸然泪下,回抱住他轻声啜泣,好久后才声音沙哑地哽咽道:“乘骐,你信我的话,对吗?”
百里乘骐重重点头,依旧紧抱着她。
“我爱你,我爱你,乘骐。”白幼清心碎表白,脸埋在他怀里泪如雨下。
百里乘骐也湿润了眼眶,温暖的手掌轻抚她单薄的玉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