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上的后海很热闹，走在熙熙攘攘又古色古香的街上，反而有一种现代与古典碰撞的韵味。走得累了，白亦和苏素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下，入眼便是映着灯光的湖水。

苏素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真好。”

看着白亦有些好奇和深究的眼神，苏素直视着白亦的眼睛，解释道。

“能和你这样坐着，真好。”

似乎是意外苏素的这次有些胆大的回答，白亦的眼睛也微微睁大，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很好。”

“我上次和你说，我不意外你会考来S大，你还记得吗？”

“嗯。”苏素点着头。

“其实一开始和你聊天，不过是因为兴趣相投，可越是了解越觉得相似。我们都喜欢看书，都不喜欢出风头，不喜欢解释，都想把生命浪费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然后不知不觉地，我们越聊越多，我也开始好奇电脑那一头的你会不会是我想象的那个样子。”

白亦说这些的时候，视线一直望着湖对面的建筑，在夜色下看起来如此深远，可人群的嬉闹声却也能传入耳畔。

“然后你出现在了S大，我才发现，你和我想象得一模一样，或者是因为太相像的原因，我过了很久，才意识到你的心意，又用了很久才确定了你的心意，你也知道我不是个冲动的人，于是我又花了很久，来确定我自己的心意。现在，我觉得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了。”

此刻的苏素，对上了白亦转过头来的视线，这番铺垫很长，啰嗦的甚至不像白亦，但长得又很像白亦，毕竟他总是有条有理。白亦曾说人之所以不愿意做决定，是因为害怕后悔，那是不是代表此刻的他，已经做好了不后悔的准备呢。

“我…”

白亦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似乎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刻自己的电话会响，白亦有些抱歉地看向苏素，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可他的表情却在看到来电人是谁的时候，瞬间变得凝重。

苏素见到他的表情，觉得这个电话也许很重要。

“没事，你接吧。”

“抱歉。”白亦走出去了几步，然后接起了电话。

一开始苏素明显能看出白亦并不想和电话那头的人多聊，白亦的脸色越发凝重，甚至最后还带着微微的怒色，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白亦生气，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白亦挂断了电话，重新再走回来的时候，苏素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他正在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也明白刚才被打断的话题，以目前的情况是无法继续了。

“还好吗？”

白亦并未正面回应苏素的问题。

“抱歉，今天可能要先回去了。”

见白亦不想说，苏素也不愿勉强，能让白亦如此失常的恐怕不是什么小事。这个时候的苏素以为她和白亦之间错过的不过只是眼下的这个时机，等回学校后，还会再有很多次。却不知道，命运的残忍就在于，剥夺那些理所当然的你以为。

话剧比赛正式开始了，白亦和苏素两个人在台下的角落里看着这出两个人第一次合作的剧本在台上演出，可站在自己身边的白亦却依旧眉头紧锁，从昨晚那通电话后，白亦就异常得沉默，也许真的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苏素有些担心，但却不敢问，也不能为他做什么。

S大最后的名次是第二名，虽然没有得第一，但这个名次也对戏文系来说也是十分难得。在活动结束，戏文系的老师拉着戏文系全体参赛选手合照之后，也热情地邀请白亦和苏素一起加入合照。

“这次也多亏了你们俩，辛苦了。我让摄影师给你们单独照一张吧，你们也当作留念。”

老师招呼着摄影师再拍一张，苏素站在白亦身边，偷偷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表情，此刻他脸上虽没有了凝重，但看起来也仍有心事。但这毕竟是两个人的第一张合照，于是苏素站在白亦的旁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3、2、1，茄子。”

20岁的苏素和22岁的白亦就这样被留在了这张相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