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苏素走进女生宿舍后，肖哲在原地驻足了一会才转身，可没想到一转身，却看见了吴沐晓。“好巧呀，我刚刚出去递了个快递。”吴沐晓看到肖哲之后，下意识地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她原本的短发现在已经微微留长，不再像之前那样男孩子气了，此刻的她穿着一身碎花连衣裙，慢慢地走向肖哲。

“苏素学姐的事情我听说了…她还好吗？”

“我也不知道…”肖哲的表情有些凝重，这是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白亦学长的事情是真的吗？我听说他马上要和那个照片上的女生出国了。”

肖哲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对这个话题多说些什么，这毕竟是苏素的私事，自己无权对外说。

“挺晚了，你早点回宿舍吧，晚上风大，容易感冒。”

“好。”吴沐晓点了点头。

望着肖哲离开的背影，吴沐晓终于不再强装脸上的笑容。今天下午自己的室友兴冲冲地回到了宿舍，说在超市里遇到了肖哲，说看到他买了一大堆巧克力零食，一定是给她买的。

于是吴沐晓的心里也不由得升起了期待，上次自己送给肖哲的球鞋，他一开始无论如何不肯收，后来实在是拗不过自己才收下了，她期待也许这会是肖哲感动后的回礼。于是她算准了肖哲的下课时间，却发现，原来终究还是自己想多了。

就像他至今也没穿过自己送他的球鞋一样，他也没注意到自己留长了头发，改变了风格，没有留意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他在意的，只有苏素。吴沐晓此刻心里觉得惶恐，白亦和苏素的事情闹得S大人尽皆知，可又有谁知道，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有多么的失落，因为她比谁都更希望他们好好地在一起。

王子要离开了，落单的公主需要骑士的保护，而这个骑士…不就是肖哲吗。

这不是吴沐晓想要的，原本有白亦的存在，肖哲会与苏素可以保持距离，即使有埋藏在心底的好感，也只能退让，那自己就有大把的时间内在朝夕相处中，潜移默化地赢得肖哲的心。可现在…战局瞬间变化，吴沐晓生怕肖哲会不小心在某一个瞬间发现自己的心意，那自己和他之间仅有的连接，是否也会被打破呢。

圣诞节到了，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苏素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已经好了，也开始正常去食堂，不会总是走神，但张羽然对待她时，却仍然带着小心翼翼。也许是因为白亦没有离开的缘故，张羽然会避着苏素接家里的电话，生怕自己妈妈在电话那头不小心提到白亦的名字，又或者是走在某个地方，会不小心偶遇白亦。

原来稀松平常的日常，如今却都变成了禁忌，谁都不敢轻易触碰。不过好在白亦准备出国的事宜，再加上大四的课本来就少，主要都集中在实习和论文的事情上。虽然每天都有些提心吊胆，却再没有在校园里遇到过白亦。张羽然觉得，白亦应该也在有意避免会面，虽然这段时间以来，张羽然没有和他联系，但也觉得还算他有良心。

至少当断就断，长痛不如短痛。

“苏素，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吧，我给你买机票！”

“我才不去当电灯泡呢，你们去吧。”

在白亦那件事情还没发生之前，张羽然就已经和李泽买好了今年跨年去香港的机票，这是两个人交往以来，第一次认真规划的旅行。当时张羽然还曾笑着和苏素说过，等她和白亦在一起之后，可以补买两张机票，四个人一起去旅行。

可没想到，没过多久，当时说的话，如今却变得尴尬起来。张羽然不想让苏素一个人在宿舍里跨年，正在努力说服她一起去。

“和我们一起去吧，真的，可好玩了，你都交给我，你只需要把人带上就行了！”

“真不用了，你们去吧，你不在宿舍我可以难得地清净一下，你可别打扰我啊。”苏素故作严肃地说道，其实她知道张羽然是一片好意，可自己一是实在不行提不起兴趣，二是真的不想成为打扰两个人的电灯泡。

见苏素有些认真了，张羽然也只能作罢，暂且按下不提。

下课后，张羽然和苏素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诶，这不是苏素吗？”

苏素一怔，眼前的这个教授看起来有些眼熟，但自己想不起是哪位了。跟在他旁边的那个女学生却好像是上次话剧比赛的女主演。

“上次我们戏剧系的比赛，我听胡老师说了，多亏你们帮忙啊。”

“没事没事，您太客气了。”

“对了，上次比赛的照片是不是出来了，我让老王来我这里拿，他一直没来，这巧了，要不你跟她一起去拿一趟吧。”

任教授说着转头对身边的女同学说，“小芳啊，那麻烦你带她一起去拿一下，就在我桌上放着呢。”

是自己和白亦的合照…自己和白亦的事情，想必王教授已经是知道了的，所以才会迟迟不通知自己去拿照片吧。眼前的那个女生，有点尴尬地看向了苏素，想必也是知道的。可当着老师的面，自己也不想让她为难。

“好啊，那我跟着一起去拿，谢谢老师。”苏素看了看身边的张羽然，她一脸的好奇，“那你要不和我一起去吧？”

跟着这个同学一起到了戏剧系的办公室，她在任教授的办公桌上找到了一个信封，打开抽出照片看了眼，便递给了苏素，似乎有些同情她，苏素笑着接过，说了声谢谢。

出了戏剧系的门，张羽然忍不住地问道。

“什么照片呀？”

苏素没有作答，她停下了脚步，从信封里抽出照片。这两张，是她和白亦两个人第一张单独合照，和自己带着微笑的样子形成对比的，是身边白亦略带心事的神情。当时苏素不明白他为了什么烦恼，如今却都有了解答。

原本想要凑热闹的张羽然在看到照片的时候，也沉默了，她一把把照片和信封都夺了过去，将照片塞进了信封里。

“别看了，这种人不值得看，这照片我帮你扔了。”

苏素本想下意识地抢回来，可怔了怔，却又作罢了。想想也是讽刺，那时的她还满心欢喜的为白亦将自己规划进了未来里而高兴，可现在才知道，白亦的未来里，没有她。而这唯一的一张合照，只怕也是看一次，刺痛一次，于是也就由着张羽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