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羽然和李泽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肖哲，此刻雨已经停了，肖哲也回宿舍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在路上他们就接到了肖哲的电话，他只是问了他们回来的时间，并告知会在校门口等他们。

“怎么了？”张羽然下车后就着急地问道，而此刻李泽和司机师傅在搬后备箱里的行李。

肖哲把手上塑料袋里的药递给了张羽然。

“苏素刚才淋雨了，这是我买的药，你备着，万一情况不太好，你可以给她吃。”

张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伸出了手接了过来，此刻李泽也拖着行李走到了肖哲面前。

“你手怎么了？”

被李泽这么一问，张羽然也注意到了肖哲右手的关节有些破皮了。

“没事，就是擦破了，嗯…张羽然，你回宿舍之后，记得在她面前不要再那么小心翼翼了…其实她都知道，只不过压抑着。”

肖哲回答了几次，都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张羽然也知道他也许是顾及苏素，所以才没有说。但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里，肯定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她有些着急了，想回宿舍看看。

当张羽然蹑手蹑脚地推开宿舍门的时候，苏素似乎是躺在床上，她的外套和衣服就零散地堆在了桌子上，张羽然摸了一把，是湿的。她在路上打开看了下肖哲交给自己的那一袋药，里面退烧的，感冒的，咳嗽的都有，甚至还有体温计。

“苏素…苏素…”张羽然把苏素的凳子搬到她床边上，脱了鞋之后踩了上去，想看看此刻她情况如何。

躺在床上的苏素微微地睁开了眼睛，声音有些微弱。

“你回来啦…”

“你是不是不舒服呀？我给你量下体温好不好。”张羽然小心地下去拿了体温计，又重新爬了上来，在苏素的额头上照了一下，电子体温计显示38.3，虽然不是很高，但也发烧了。

“你发烧了，我给你弄点热水，你先吃药。”

等苏素迷迷糊糊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9点了，下床的时候，张羽然听到了她的动静，立刻坐了起来。

“你醒啦？”

“嗯。”苏素点了点头。

“你等着，我再给你量一下体温。”张羽然从床上爬了下来，重新给她量了下体温。“37.8，还好降下来一点了。”

看着摊在桌子上的这一大堆药，和在地上摊开并没有收拾的行李箱，恐怕张羽然因为照顾自己这一夜并没有睡好。

“你怎么没去上课呀？”

“托你的福，谁让你是老师的得意门生，我和老师说要照顾你，就也给我批了假。饿不饿？我去食堂给你打份粥吧。你先把药吃了，一会吃完饭继续睡。”

张羽然打着哈欠走出宿舍楼的时候，睡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是白亦。

自从上次争执之后，张羽然没有再和白亦联系过。反正，以往，白亦也很少会主动发消息给自己，如果有，也大多数都是正事，于是不联系，张羽然也习惯了，毕竟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白亦，可如今…

原本下定决心见到白亦之后，要比他更高冷的张羽然，在看到白亦眼角下方颧骨和嘴角的淤青时，瞬间破功。

“你脸怎么了？”

“你和人打架了？”

从小到大，张羽然都没见过白亦这么狼狈的样子。

白亦却只是将身后的包交给了她，张羽然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苏素的书包。

“什么意思？”

“昨天她落在图书馆的。”

白亦没有多说，但张羽然突然想到了昨天肖哲擦伤了的手，今天白亦还回来的书包。也大概能把肖哲昨天不愿意说的那个故事，在脑海中补全了起来。

她自认了解白亦，白亦是有留恋的，不然他绝不可能此刻再约自己出来，将苏素的东西给她。张羽然叹了口气。

“白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分堪比家人，照道理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就如同我相信你也会无条件支持我一样。如果今天换做是别人伤害了我最好的朋友，我无论如何也是要让对方付出代价的，我夹在你们之间，谁都割舍不下，也正因为是你造成的伤害，我才更要弥补。事到如今，选择你已经做了，已经伤害了一个，就不要辜负另一个了。也许过些时候，我才能对你心平气和吧。”

张羽然这话的言外之意很明显，如果必须选择一个，那么此刻，她必须要选苏素。不只因为苏素是她的好朋友，也因为这是自己哥哥造成的伤害，自己必须竭力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