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虞寒卿当即被冷水刺痛了伤口，痛呼出声。

“继续。”

薄唇里没有任何感情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

虞寒卿看着水面上那个不人不鬼的自己，眼泪又下来了。

他狠心的闭上眼，咬咬牙——

“啊……”

“呜呜呜……好痛……”

“嘶……”

“……”

【恶人值+5】

唐葫芦就站在旁边，听着小哭包一声一声没忍住的低泣与惨叫，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她主要是打算看看那洗颜水的效果。

虞寒卿怕她等久了又想出什么折磨人的法子，洗的很快。

等他小心翼翼的用干巾一点一点擦掉了脸上的水时，不经意间看到水面上的那张脸，手里的干巾掉了。

“……我，我！！！”

虞寒卿整个身子都弯下来，两手抓着水盆的边缘，拼命的想看清水里的那个倒影。

水面上的那个丑八怪还是丑八怪，但比刚才像个人样儿了。

他脸上肿起来的几个脓包和叠的很厚的黑色的痂都没那么凸起了，相对平缓了不少——至少可以看清他脸庞的大概轮廓了。

唐葫芦对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

唔。

等他脸上的伤好了，露出来的那张脸应该不会丑。

“那是，那是我吗……？”

虞寒卿一时忘记了对唐葫芦的害怕，睁着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虞寒卿的眼睛总是湿漉漉的，像是稍稍一用力就可以拧出水来一样。

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唐葫芦撇撇嘴，“是的呢。等过了小半月，你的脸上就可以恢复过来了。”

“！！！！！”

恢复过来？！！

这四个字说起来那样容易，可却是虞寒卿这辈子都没想过的绝美梦境！！！

因为这里的镜子都被宫女拿走自己用了，所以虞寒卿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自己具体长什么样子。

但他知道，肯定不会好。

那些太监眼里的厌恶、唾弃都不是假的。

那些负面情绪不止对着他这个人，还对着他的脸。

后来虞寒卿在脏污的水坑里看清了自己脖子上面顶着的那个无法直视的脑袋，躲在床上哭了很久。

他再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脸了。

丑的连他自己都受不了。

虞寒卿又哭了。

“……”

唐葫芦扶额。

他这回哭不是乱七八糟的血、脓水混合到一起滴落在地上，而是干干净净的泪珠，在地上落成一个小水坑。

“呜呜呜……蟹蟹、蟹蟹你……”

都是要还的，不用谢。

唐葫芦本来没什么哄小孩儿的心思，见他哭的整个人都在颤抖，默了默，还是不自然的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唐葫芦比小孩儿高一截，从门口看过来，就像是她把人搂在怀里安慰一样儿。

幽幽的冷香缓缓漂浮在虞寒卿的鼻尖，像是以前他泡温泉的感觉，被暖暖的包在里面，特别安心。

他努力的睁大了眼睛，想把这个人看清楚。

真好看呀。

虞寒卿不知道第几次这么想着。

伺候他的太监长得都白白净净的，但是说话都娘里娘气的，要么就尖锐着嗓子，比鸭子叫还难入耳。

这个人皮肤虽然也很白，可是一点儿也不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