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朔将人抱回床上,又替她掖了掖被子角,眉宇间那些忧愁之色都落在黎萧眼里。
“我睡了多久?”
她虚弱地问。
“13个时辰又两刻。”
黎萧闻言呛了一口。
这黎小姐的身子骨到底是娇气,昨儿中午那一跤,竟摔得她昏倒了整整一天。
算起来,现代的时间也刚好过了差不多一天一晚左右。
如今她算是弄懂了,原来现实与梦境之间的穿梭,只在于她心底的意愿、
一念所致,时空巅转。
她觉得应该给这种神奇的力量取一个霸气的名字,就叫,就叫——“走神儿”!
黎萧在床上养伤这几日,安朔时时都回来看望她,但只是在那梨花树下略坐坐就走,举止都很安分,两人是不是说说话,聊聊天,就像刚认识的朋友一般。
之前的南阁子和临渊斋的事情,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再提起。
安朔怕再吓着黎萧。
黎萧怕自己再生出不好的情绪又穿回了现代。
时光匆匆流转一眨眼,便熬到了寒食节。
那一天是专为了纪念晋文公的忠臣介子推而设下的节日,日子就在清明节的前一天。
若不是借了黎小姐的身子活着一回,李晓还真没把寒食节当过一回事。
在这个时代,受生产力水平的限制,贫苦人家家里大多没有那么多伤春悲秋的花样。只有越是富贵的人家里,越是无聊,整日地想出一堆乱七八糟的花样来混日子。
看着碗里冰冷的几块糕点,外带一碗冰冷的银耳粥,黎萧觉得自己的肠胃是真受不了。
整整三天,少将军府里没有开火,吃喝都是生冷的食物,天黑之后也不能点灯,除了看星星再没有别的节目。
更可怕的是,经过这三天的睡眠习惯调整,李晓“不疯到子夜不能眠”的生物钟已经初步奠定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步调。
等到寒食清明过后,黎小姐基本已经习惯了少将军府的生活。
安静,平淡,清闲……
这正是她以往梦寐以求的生活,可是当她真正过上几天这样的日子之后,整个人忽然就没有生机,从早到晚,精神始终是奄奄地。
她这个状态被婢子青箬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某天,黎萧活活从前一日的日落时分睡到了第二天日晒三竿,妥妥地睡了十二个时辰,中途怎么叫也叫不醒,可把青箬急坏了。
当黎萧睁开眼的时候,满屋子丫鬟、大夫以及床边焦急等待的安朔,吓得她手足无措,哇呀一声钻进被子里。
在旁人看来,少将军府这位黎娘子算是长安城里的一朵奇葩了。
“萧儿,若是你过得不开心,不如我们和离吧。”
等屋里闲杂人等都离开之后,安朔忽然对黎萧说道。
黎萧看男人发白的脸色,泛红的眼圈,她实在有些不忍。
至今为止,安朔让她明白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他很爱很爱自己的妻子,爱到宁愿放手也不愿让过多的纠缠使她日渐消瘦。
“你让我想想。”
黎萧沉默了许久最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