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四章(1 / 1)瑞鹤仙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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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安嗯了一声,她说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会解决的,你休息吧,她就走了。

那夫人在她迈出门时说,“少夫人,戴岳那小子在边塞,这些怕是冲他塞北那一仗来的,您要是解决了可否派人跟我说一声?我好安心。”

顾长安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那夫人连忙道:“我家住在城北杏花巷,我叫。”

没等她说完顾长安就打断了她,“我知道你叫什么,安心等着罢。”说完,人就消失在门口。

那夫人愣住,她想问,您是如何知道我的。

顾长安走过廊庭,穿过梧桐树,迈过花石砖,蓝天白云,如水洗一般漂亮,“我当然知道你叫什么,当年跪在京都衙门前为戴家申冤,后又拦住太上皇銮驾磕得头破血流,最后葬了戴府所有死去的人,这样的夫人,我怎能忘记呢?”

那年她听说戴家的人在狱中都快死没了,她和皇祖父据理力争,终是争来了天下大赦。

顾长安转角出衙门,独自往府里走,在巷角槐树下,东次将站在那里。

他抱拳行礼,“将军让我跟您说,此事险恶,有人搅乱,要万分谨慎。”

顾长安垂首,手里转着一个粉色玉石圆球,她没问是何人,反倒是问了,“前线可有难处?”

那东次将皱起眉头,欲说还休,很是挣扎,最后终究还是说:“第二批粮草迟迟未动,将军多次去催,可王中堂总是扯皮。”

顾长安听后兀自沉思了一会,说你跟我走一趟。

东次将跟在他身后,走过那长长的堤坝,在过桥时顾长安回头说:“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能吃了你?”

你不能,将军能,东次将心里吐槽,快步走到她身边。

这方向是去王中堂的宅子啊,这祖宗要干嘛?

待到王中堂的宅子时,那门口的护院面露菜色,没用人通报这二人就进去了。

王中堂这宅子讲究,假山花园,奇石花草,妙不可言,她坐在那花厅里,王家有头有脸的都到了,王老太爷颤颤巍巍拄着拐杖行礼,顾长安坐在那抬手撑起了老太爷,只听她不冷不淡地问:“听说王中堂病了,我来瞧瞧。”

王中堂没病,装的,是朝中那些旧臣,不乐意戴岳这么顺风顺水,使得绊子,让他出头,他只能装病。

顾长安这表情着实不好看,东次将寻思,让王家这么没头没脸的好吗,却看到王中堂已经进来了。

别说他没病,就是快死了也得穿整齐过来。

顾长安抬起眼睛瞅他,黑云压城,花厅里一时无声,那些端茶送水的仕女们全都退了出去,只留下这几位大佬,东次将往自家大佬身边近了近。

王中堂没坐,他不敢,王老太爷蒙圈中,这是咋回事呢,东次将三两句就给他讲了这个故事,老爷子胡子都气翘起来了。

王中堂喊爹,您不知道,时代早就变了,不再是您那时那么清明,这朝中人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我能怎么办?

他这话不对,朝中不是人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有心思的已经让顾青临清理了一半,剩下这一半先皇旧臣才是个个都有心思。

王老太爷就是那没心思的,王中堂就是那想自保的,可他能力不行,没有在漩涡中力挽狂澜的实力,保不了王家太平。

顾长安也不逼他,问:“我这势大不大?”

王中堂点头。

她又问:“给你靠,你可敢?”

王中堂面色红润了起来,“敢!”

“发粮。”

“喏。”

王老太爷拉着她的手,眼中含泪,他这王家没什么大势,用不着这般,拥有江北十二州的兵马,不需要向任何人抛出桂枝,因为想攀附的人早就数不胜数,她这般做只是念旧情,那些跟先皇血雨腥风中出来的,她一个也没亏待。

只不过这有些人生了不改有的心思,罢了罢了,且随它去吧。

王老太爷跟顾长安并肩走在廊坊下,老爷子手里转着那粉色明珠,二人不知在说些什么,王中堂和东次将跟在他们身后。

从今日起,这百年王家彻底跟了江北王,在一个天高云淡的下午,在一场并不惊心动魄甚至寥寥几语的交谈下。

东次将跟在顾长安身后往市井走,觉得将军这人娶得可太值了,这办事能力,这效率,一般贵女能有吗,能给解决吗。

市井那里撑了粥棚,开了粮仓,好不热闹,东次将看着想自己这起义军领袖的位置也做到了头,该回去塞北。

顾长安说:“我大抵也猜得到是怎么回事,应是乎邪王想让我回来,现在我如他愿回来了,不知塞北战况怎么样。”

东次将道:“您不必担心,将军是军事奇才,他不会输的。”

她背着手,抬头看那槐树上的鸟窝,“徐氏夫人那孩子呢?”

“已经找到地点了,今晚营救。”东次将站在她身边恭声答道。

“你带仇九过去,稳当点。”她这边说着,那穿云雁官袍的官员急急忙忙跑过来,“王爷,江北出现了病情。”

顾长安听后就皱起眉,她跟东次将说今天就到这里,就带着那文官急急忙忙地走了。

东次将站在树下看她远去的背影,感慨颇多,都说她是阎王,可她又爱民如子,如此奔波,劳心劳力,这朝中夫人小姐们只说她是那金贵的主,她做的这些事,她们是没看到还是看到了当做没看到呢。

他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江北十二州他去过,富饶和谐,百姓的日子过得是红红火火,对江北王的评价也是极高,想必顾长安要的便是如此吧。

如今前朝顽固旧臣和当今变法维新的新生力量之间的博弈,到底谁输谁赢?

打下这江山万里的腐朽氏族和激进欲亦革新的有志才俊,到底谁对谁错?

他想不通,作罢,转身归去,疾风起,刮了一地落叶,摧散了满墙垣的落花,扬起了那酒家的旗帜。

纵有疾风起,又能如何,何不乘风扶摇直上九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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