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徐晓风都格外沉默。
两人带着疑惑,随着车子穿过茫茫沙漠,终于来到一处遗址。下了车,周子青率先忍不住好奇,开口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楼兰遗址?”
“不是。”东子摇头道。
“不是?那这里是?”周子青更好奇了。
“嘿,还就不告诉你。”东子坏笑了一声,走进废墟,也还真就没打算告诉周子青到底身在何处。
只是让周子青和徐晓风傻眼的是,东子一走进废墟就像变主魔法一样,眨眼就消失不见了。徐晓风和周子青对看了一眼,两人眼中的疑惑更甚。
雷铭见两人愣在原地,上前道:“跟着我。”
两人跟在雷铭身后,眼睁睁地看着雷铭走进废墟的一面残墙,消失不见。徐晓风走到墙边,脚步顿了顿后,暗吸一口气,伸脚一步跨了进去。
虽然眼见雷铭凭空消失,但看着面前真实万分的残墙,徐晓风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没底。在伸腿的那一刹那,还是做好了踢到墙壁的准备;不过就在他的脚伸到墙壁的瞬间,顿时感觉犹入无人之境,轻轻松松地就跨了过去。徐晓风原本准备会撞墙的力首家,往前扑了一空,身体失衡,吓得他往前一个趔趄,才险险站稳了。
周子青见徐晓风毫无障碍了跨了过去,提着背包,哼着小曲儿,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走进废墟之后,两人皆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原来,在外面真实无比的残垣断壁,竟是全息幻影幕墙,幕墙里面的世界,让两人惊讶地合不拢嘴。只见眼前一栋银色椭圆形建筑矗立在沙漠上,椭圆形建筑的楼顶以及地面四周,种满了沙漠植物,远远望去,就像是一颗巨大的鸡蛋,长在草丛里。
“欢迎来到绿洲。”东子笑看着徐晓风和周子青两人惊讶得合不拢的嘴巴,冲他俩得瑟道。徐晓风和周子青,看着眼前科幻感十足的建筑物,愣愣地跟着东子向“绿洲”走去。
这颗巨蛋被称之为绿洲,绿洲分为两层,电梯在大厅中心。绿洲内部呈灰白色设计,一楼为生活区,二楼做为研究人员的住宿地。偌大的绿洲,里面却人烟稀少,偶尔来往的人,全都穿着医职人员的白大褂。
而真正的实验区,则是在建造在地下三十米处。
雷铭带着徐晓风和周子青,直接专用电梯,直接下了地下实验室。
电梯里,徐晓风和周子青站在雷铭身后,盯着电梯壁上自己的倒影出神。这一刻,想到这么多年未见的父亲,他竟然有些胆怯。他以为以父母在京城留给他的财产,父母亲顶多也就是有点小钱的商人之类的。却不期然,会在这样一个无人敢踏足的沙漠里,即将相见。
超前卫设计的椭圆形大楼,神秘的地下深处实验室,这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他的父亲,到底又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叮~”随着电梯门打开,也拉回了徐晓风的思绪。
他压下心中的紧张与慌乱,表情平静地跟着雷铭走出了电梯,穿过大厅,经过走廓,直接走到了最里面一间房的门口。
“咚咚,咚咚。”雷铭礼貌恭敬地敲门。
徐晓风被这声敲门声,敲得心里一咯噔,终于要见面了。
“进来。”
片刻,一声沧桑孱弱的声间传来,直击徐晓风的心脏。
随着雷铭慢慢打开门,徐晓风提着的心,揪得越来越紧。当门被打开,映入徐晓风眼帘的,是一个头发花白,身形干瘦的老头,坐在轮椅上,背对着他们坐在一块大荧幕前;荧幕上播放着徐晓风从小到大的纪录片。
门外的人,谁都没有出声打扰;雷铭无声地拦下周子青,示意东子带走周子青,随后也悄声离开了。
徐晓风提着似千斤般沉重的步子,缓缓迈了进去。他看着荧幕上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和视频,从出生到长大,一一播放着,直到最后,定格在他高考过后,一家人欢欢喜喜地站在高中校门口的那张合影上。
徐晓风走得越近,视线越模糊。高考那天,是他和父母的最后一次见面;此后八年,无论他怎么打听,都是杳无音讯。
他哭过,怨过,绝望过。他甚至替他们找过无数个借口,只要他们回来,一家人团团圆圆,他就可以什么都不问。然而,长久的期待,终究没能等来徐晓风想要的结果。最终,他接受了,接受了自己被父母抛弃的事实。
而眼前的这一幕,却突然告诉他,他之前所有愤懑与不甘,都变得毫无意义。
他,从未被抛弃!
徐晓风用力眨了眨眼,迟疑道:“爸?”
听到身后的声音,老人愣了片刻,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慢慢转动轮椅;当真正面对面看清徐晓风的长相时,老人此刻早已抑制不住地热泪盈眶。
“晓风?”徐长洲不敢相信地细细打量着徐晓风,轻声问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爸,是我。”徐晓风眼眶通红,上前蹲在徐长洲的身边,犹疑地握着徐长洲干瘦的双手,心,不由得又揪了起来。“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先不说这个,先不说这个。”徐长洲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高兴地道:“是小雷把你接来的吧。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房内,父子俩冰释前嫌,徐长洲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慈祥地看着徐晓风,听他讲这些年外面世界的变化与发展。
房外,雷铭和东子异常沉默。
他们都知道这一刻的相见,对徐老来说,有多么不容易。每当看见徐老静静地坐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荧幕上徐晓风的成长记录片时,他们这些人,心里同样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徐长洲明知他不可能过得好,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嗯,挺好的,吃穿不愁,还交了几个不错的朋友,有一分还不算差的工作,算是不不错吧。”徐晓风故作轻松地道。
徐长洲笑着点点头,没说什么,父子两人陷入了沉默。
也不知道聊了多久,徐晓风为了缓解一下沉默气氛的尴尬,站起身来伸了伸胳脯,装作不在意地问道:“对了,我妈呢,没跟您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