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小蛋糕都送了出去，江宁也得到了八张照片，但由于有两个小蛋糕原本是属于顾十里和姜荼的，后来送给了其他顾客，九张照片没能顺利集齐。

不过江宁有办法。

“图图，你来看这些照片。”

姜荼闻言走到江宁身边去看相册里的照片，江宁的拍照水平很高，每一张照片都是不一样的感觉。第一张是那对般配的小情侣，第二张是两个爱笑的女孩，第三张……

八对里面有六对情侣，一对闺蜜还有一对好兄弟，虽说最后那对好兄弟拿到玫瑰小蛋糕时表情十分迷惑，不过还是很配合的收下了。

当时江宁还感叹了一句“看来我想法还是不够好，没有把闺蜜档和兄弟档考虑进来。”

“拍得很好看，可以珍藏起来。”姜荼翻看完几张照片，真心实意的赞叹道。

“可惜少了一张。”眼神暗示。

“嗯？那我和顾十里拍一张凑数？”姜荼相当自觉。

“那就快过来摆拍。”

“顾十里？来帮个忙啊，拍张照满足这位摄影师的愿望。”

“好。”

两人在姜荼专属座位上坐下，现在是栀子花的花期，但栀子花的香气偏浓，所以插花中只有少量的栀子花。

不知道要怎么摆拍，江宁也没说话，干坐着无聊的姜荼戳戳栀子花，顾十里就看着她只是笑，江宁按下快门，这一刻的时光就永久的留存下来。

洗照片的事因为主厨通知开饭而延后，没有复杂的菜色，主角是鸳鸯锅，处理好的食材占据了大半江山，此外还有不少爽口的小菜，冰饮和水果也是管够的。

主厨能把江宁口味养挑剔的手艺自然是好的，姜荼吃的很是心满意足。

照片洗好后江宁又有了些想法，让姜荼和顾十里在相册对应那页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用簪花小楷写出来的季栀，用行楷写的顾十里。

一个眼睛里有花，一个眼睛里是画。

没有在栀遇待很久，和江宁道过别后，姜荼就和顾十里离开了栀遇。

街上的灯光已经亮起，夜里的城市灯火通明。

“季栀，要一起走回去吗？”

“啊？我不认识路……”

“你知道路吗？”

“知道。”

“那我就跟着你走回去，”姜荼小小的打了个嗝，“刚好今天吃得有点多。”

“放心，不会把你带丢的。”

“那好。”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偶尔说几句话。

“顾十里，你看，天上有月亮。”

“天气好的时候，每天晚上都会有月亮的。”

“可是这个月亮不够亮，也没有星星……”

“星星一直都在啊，在你眼睛里，在你最想回去的地方。”

姜荼怀疑自己喝了点假酒，这假酒兑了果汁加了冰块了都还有点上头。

要不然她怎么会说出这么傻不拉叽的话来，顾十里也是个傻子，还那么认真的配合。

傻得和洛希一样……

“城市的灯光太亮了，看不到月光如水清澈，看不到满天星子闪烁。”

洛希抱了一怀的星星灯，站到她面前。

“现在，星辰就落进了你的眼睛里了。”

忘了那天晚上她和顾十里走了多久才回到家，只记得那天的顾十里很傻里傻气。

考试是很费精力的，洗完澡后姜荼强打着精神吹干了头发，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五点半醒来，看见微光透过窗帘，姜荼没有去晨跑，而是选择了赖床。

脑袋里什么都不想的躺在舒适的床上，什么睡姿舒服就翻滚几圈再调整，电脑桌上的花瓶里插了几枝野栀子，因而每一次呼吸都可以感觉到一丝丝的甜意。

“颜夕，我现在的进度应该走到了三分之一吧。”

“比三分之一要更多一点。”

“下一个目标是江大，等高考成绩出来，填报志愿，这一个目标也就要达成了。”

翻了个身，从枕边摸出手机，正好弹出了消息框，内容是高考各科目试题的标准答案。

姜荼沉默了一下，看了一眼发送消息的人。

得，顾十里，自己早起对答案还不放过别人。

姜荼下床在电脑桌上拿了本子和笔，又回到了床上。

自己写在答题卡上的每一个答案姜荼都记得很清楚，对答案的节奏也不急不缓，有原题对照着对也不容易对错。

第一个对完答案的科目是数学，选择题错了一道、填空题错了一道、最后一道大题的结果算错了，姜荼在对应的那页纸上写了个数学，再十分潇洒的打上了分数——120。

最好对答案的是英语，一连串的选择题对完只剩短文填空、改错和作文，姜荼大笔一挥给自己打了130。

语文的作文存在太多的不确定性……姜荼现在想起作文题目都觉得很是头疼。

也不是什么很难的题目，甚至可以说很好写，姜荼自己也不求出彩，只求无功无过中庸即可。

但是，要叫姜荼去写给一封情书，这就是在为难她姜荼。

写给祖国是个好立意但是容易泛泛而谈，如果文字功底深厚，能写得出彩那就另说，反正姜荼是没这个底气。

写给党容易假大空，不容易写出能打动阅卷老师的真情实感。

写给家乡、写给父母、写给老师、写给朋友，这些面算比较小的，容易写，但是高考了你总不能还写妈妈给你洗衣做饭爸爸为你遮风挡雨这种没有代表性的事例吧。

得以小见大，琢磨细节，精心描写、再三斟酌用词，不能文风华丽堆砌辞藻……

面对这些姜荼只能选择放弃。

最后姜荼的作文题目是——写给十七岁自己的一封情书，还有个副标题。

对完了其他科目的答案，姜荼最后折回来给自己的语文写了个120分。

点开手机的计算器算了一下总分，660。

姜荼习惯把不确定的分按最低的标准估，给之后的自己看到真正的成绩时留点惊喜的余地。

在成绩出来之前，姜荼决定去一趟季栀的老家，那边基础设施齐全，房子也收拾得很好。

那边有属于季栀的童年记忆，她在那儿一点点长大、一点点认知这个世界、一点点脱离那个家乡。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季栀离家的这些年，会不会，也曾经走在城市的灯火通明里，抬头时却只看到了深色的天幕，朦胧的月影。

参加了一次高考，白捡来了三个月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