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回到了正轨,只是那一日辛慕下朝回府,却发现自己府中已经变了天。
谁能想到,景王府上上下下,近百口人,竟然全部都中了毒昏迷不醒!
辛慕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倒下的所有人,一时竟然脑中一片空白:
“言言!言言!”
他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进去,几欲被脚边的人绊倒,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没有,没有,没有,到处都没有惜言的影子!
最后他停在了惜言的房门前,甚至不敢去推门,这里是最后一处,若是这里也没有,那就说明,有人给他府中所有人下毒的目的,便是惜言。
他深吸一口气,挥手一把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倒在桌边的人,他匆忙的跨进去,附身一看那两人,整颗心瞬间凉了大半:
是思怀和韩柯。
他缓缓的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尚未理出什么头绪,身后紧跟着有人直接推门进了来:
“查到了,是东夷。”
他转身一看,来人是满头大汗的祁子业。
祁子业扶着门框,见他毫无反应,指着地上的人:
“老大,救人啊!”
说着便直接越过他,走到思怀和韩柯身边,伸手探了探两个人的呼吸:
“还活着。”
而此时的辛慕只是盯着他,仍然没有出声,眼神空洞。
祁子业上前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辛慕这才回过神来:
“你刚刚说什么?”
“人还活着,我的人跟来的时候已经去请大夫了,问题应该不大。”
“上一句。”
他刚刚好像听到什么东夷?
“你说的那个人,恐怕是东夷人,而且似乎还是东夷已经指定的下一任的监察司司长。”
辛慕侧过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关于监察司的传统,在儿时的学堂上楚文崇便与他提过,所以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儿。
只是,监察司的司长,怎么会被人追杀到大岳来?
“至于你们见到的,那些人其实也不是追杀他的,而是专门来抓他回去上任的。”
祁子业接着说道。
原来,明未离在这一届的留选少年之中最为出类拔萃,因此王族提前便敲定了人选,眼看着司长继任大典就要到来,没想到他不知怎么想的,居然逃了出来。
东夷派了人一路追到此处,就是为了将他带回去。
只是没想到东夷民风行事彪悍至此,请人上任硬是演变成了街头追杀。
辛慕那天也是一路跟过去,对于明未离的能耐自然也是低看不得,若是继任监察司,那他确实当得。
只是,这事儿还牵扯到惜言,那他就休想这么容易的回去!
“他出来做什么?”
“这个就不知道了。”
辛慕瞪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正好这个时候请的几个大夫到了,他便也没再继续说什么。
而今日的一切,正是明未离的手笔。
等惜言醒过来的时候,眼前端着坐着的,正是此人。
“又是你?”
惜言抬手揉了揉脑袋,明明是害怕,极不愿面对他,但是心里又想他能来找自己一解究竟。
现在真的来了,她却不知要从何问起。
“这几天一直很想我的吧?”
明未离先开口道,紧接着:
“抱歉啊,我身边的人太多了,你身边的人也太多了,咱俩想见一面不容易,我也是跑了好多地方才配齐那么大份的迷魂散。”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一点都不想刚刚凭一己之力放倒那么多人的样子。
“您太谦虚了。我府中的人,到底怎么了?”
惜言道。
“没事,只是晕过去了,睡一觉而已,什么都不耽误,睡醒了该做饭做饭,该扫地扫地。”
“为什么?”
“不然我怎么把你带出来啊。”
他的表情带着委屈,但是在惜言看来,怎么还有点偷偷得意的邀功之态。
“你上次说我是东夷国人,可有凭证?”
惜言直入主题道。
“你身上为什么随身带着我们的族腾?”
“看到了觉得新鲜,就留下了。”
“错,是因为你觉得熟悉。我再问你,为什么旁的人受不了那个药性,但是你可以?”
“我运气好命大?”
“错,是因为你自小就熟悉了我东夷的药食习惯,所以身体自然有了耐药性。”
“就凭这些?”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这么期待见到我呀?”
明未离一双眼睛轱噜噜的盯着她,似是在期待着她的答案。
惜言愣了一瞬便匆忙移开了目光: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因为你心里也觉得我说的是真的,所以你期待见到我,给你一个答案,对不对?”
明未离俯身扣住她的下巴,略带胁迫的让她看着自己:
“我们就是一样的人。”
砰!
头顶仿佛有一束巨大的闪电直直劈下,惜言的脑子里迅速的回想着自己过去的时日:
小时候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在韩府的时候吃什么都闹肚子,想到这里她的眉毛已经要拧成一团: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她忽然有一种似乎还因祸得福的感觉。
太诡异了吧。
此刻她没有注意到的是,明未离看她的表情也是十分的有趣,她自己的脸本就青一阵红一阵的,
“这位今姑娘,你可是想起来什么了?”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说来听听。”
“我小时候吃的东西,好像都不太干净的样子,经常会闹肚子。”
明未离叹了口气:
“就你这样子,什么时候会搞明白啊。”
说着他转身要走,一双长腿轻佻又笔直。
至于那个东夷皇族的族腾,他说是因为令她感到熟悉,可是她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印象,在哪里见过,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她总觉得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天底下还有这样操控人记忆的法子呢?惜言撇撇嘴,其实她现在是身在其中便没了方向感,忘了自己之前忘了和辛慕儿时相逢的事情,就是因为一个简单的风寒而已。
这天底下的事儿啊,也不是都那么多的弯弯绕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