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被迫留了下来,和文迦蓝四目相对。
“我妈刚才说了挺多奇怪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就喜欢开玩笑”文迦蓝小心的看着我的脸色。
“我知道,阿姨也没有恶意”我说,可是我脑子里还附加了一段他俩额外的对话,实在太难消化了。
“没跟你说我和易有初一起工作的事,是我怕你想多了”
“我不会想多的”
“那我是该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他盯着我的眼睛,想要知道答案。
“你晚上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去买”我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
“我想吃火锅”文迦蓝可怜兮兮的说。
“我要是点火锅,估计咱俩会一起被赶出去吧”我担忧的说。
文迦蓝看着我笑了,样子有点傻。
晚饭自然没有吃火锅,我点了几个菜,跟他一起坐在病床上吃着,真成了照顾病号的家属了,我估计我妈要是知道我在市郊的一家医院里照顾着一名摔断腿的男同学,我妈的心灵就白净化了,可能需要住在西藏才行。
晚上我打算在病房里的沙发上躺一下,文迦蓝却坚持让我回他的小屋里睡觉。
“那你晚上要上厕所怎么办”我说。
“我可以拄拐啊”
“万一再摔了呢”
“你能不乌鸦嘴嘛”
“我还是在这儿吧,反正你明天就出院了,就这一晚”我说,毕竟文妈妈把他硬塞给了我,我得保证他不出事。
“你回去睡,要不你就跟我挤挤”
“跟你挤挤?”我实在无力吐槽他,他自己躺那个床都小还要和我挤。
“对啊,你看这不还有地儿嘛”文迦蓝挪了挪,让出一块小型犬能睡的地方。
“您自己睡吧,我就不凑这热闹了”我躺到了沙发上,不想再跟他废话。
躺了一会儿,文迦蓝的声音小小的说“月亮,你能扶我去趟卫生间吗?”
我之前一直没担心过照顾他这件事,但是,当我扶他去卫生间时,我才意识到,这是一项光不光荣我不知道,但一定艰巨的任务,他,太,沉,了。
从他起床把身子压到我这边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自己的小身板从未如此的虚弱,好在他架着拐分了一半的重量过去,否则,我可能也要上病床躺几天了。
好容易把他挪到厕所,我几乎是把他固定在马桶前,然后出门,等他方便完,再回去继续扛起他的肩膀。
“你得锻炼啊,看把你累的”文迦蓝看着一直大口喘气的我说。
“你倒是锻炼了,不还是把腿摔断了吗”我不服气的顶了回去,现在要照顾的人是谁。
文迦蓝嘿嘿笑了,也不反驳,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也不知什么时候,我趴在沙发上睡着了。这一夜睡得倒是十分安稳,再醒来时,身上盖着文迦蓝的被子,他身上则只搭了条毯子。
我悄悄靠近病床,他还在睡着,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张脸好像消瘦了很多,线条更加凌冽,浓密的睫毛乖巧的垂着,像一只安静的二哈。
我把被子慢慢的盖在他身上,正要转身离开时,一股力道猛地拽住了我,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文迦蓝的胸口处,我闷哼了一声,头顶却突然一片黑暗,我被他盖在了被子下面。
“别闹”我推了推他想要起身,他的两只胳膊紧紧的箍住我,我抬头去看他,他的眼睛在被子里眨啊眨的,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小屁孩。
“文迦蓝,快放开我,一会儿护士来了”
他摇了摇头,一副无赖样儿。
此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我挣扎着要起身,他却仍旧不放手,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时情急,我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就在此时,门开了。
文迦蓝从被子中钻出去,听到来的人问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都很好”
“今天可以出院了”是之前来过的小护士的声音。
“女朋友呢?”小护士问道。
我赶紧向被子里又缩了缩,怕碰到他的腿,又怕被发现,被子里空气稀薄,我出了一身的汗。
“她去买饭了”文迦蓝倒是镇定自若。
“行,一会儿让她来办出院手续”小护士的脚步声渐渐远了,我终于松了口气。
文迦蓝在胸口的位置打开了亮光,我的头迅速的钻了出去,大口呼着新鲜的空气,他低头帮我整理着弄乱的头发。
“你几岁?这么无聊”我瞪了他一眼。
“月亮,你什么时候做我女朋友?”许是刚睡醒的缘故,他声音带着慵懒。
“我还没做好准备”我看着他的眼睛说,这是实话。
“那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记得告诉我”他捧着我的脸,我估计我刚睡醒还肿着的脸也挺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