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问猜到夏晟会去寻谢鸿的家人,提早接走谢家人并安排人手守株待兔,清晨派去的眼线回来告知,夏晟已经往那里去,这才出门欲抓夏清棠,他手上有一半的巡逻队,找个小丫头片子根本不是难事。
夏晟打量四周,差不多猜到这里发生了什么,“白兄,你拿着剑做甚?大街上可要当心,不要伤到旁人。”
闻言,白晏寒收起“水琼”剑,没有必要再动武了。
出乎意料的是司徒问竟也编整下属,不再纠缠,准备离去,只是在临走前,他对夏晟报以微笑。这个从见面伊始便一直对他们苛狠无比的人,居然会这样笑?
“大公子,想不到以你跟薛尚祥这样的关系,竟还能心平气和的站在一处?”吐出这句话后,司徒问带着下属离去,来的时候浩浩荡荡,走的时候整整齐齐。司徒家的威严不减半分。
失了先机,那又如何?
有时候,状似普通的言语才是更锋利的刀子。
夏晟与薛尚祥立在原地,没有说话,没有动弹,宛若木桩。
夏清棠不知晓夏晟与薛家之间有何矛盾,白晏寒自顾自地走到夏清棠跟前拉起她的胳膊,问:“哪里疼?”
夏清棠挨了打,屁股也开花,心中委屈:“肩膀疼,司徒问下了好黑的手!”
“回去搽些药膏就好了,屁股摔的疼了吧?”
“呜~~”夏清棠委屈。
此时看热闹的人群褪去大半,夏晟与薛尚祥依旧定在原地。
“夏兄,薛兄。”
夏清棠摸不着头脑不敢开口,白晏寒只能做先开口的那个人,夏晟跟薛尚祥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谁都不肯开口。
几人再这么沉默下去,恐怕到了晚上都不会移动半步。
薛尚祥回过神来,问道:“哦夏兄,这二位你认识?”
“嗯,一位是我义妹夏清棠,一位是我朋友白晏寒。”
随后又是一阵沉默,夏清棠跟白晏寒面面相觑,实在不明白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
微妙微妙,这气氛着实微妙。
白晏寒摸了一下鼻子,拿出一枚雪亮的戒指,戒身刻着雪花纹样,晶莹的白冰浮在前端,冒着肉眼可见的冷气,漂亮的不像是一个男人该拿着的戒指。
夏清棠看见这枚戒指就生气:“你就是为了这个破戒指,把我扔在店里,害我挨了一顿打!”
“嗯??······又是我的错?”白晏寒哭笑不得。
“一个破戒指看了那么久。你早些回来,我也不至于被司徒问拍在地上!”
“好吧,我的错。”白晏寒虚心认错。
“没有他,你今天能逃过这劫吗?人家费心竭力帮你,你还诸多抱怨!”
听到夏清棠对白晏寒的无端指责,薛尚祥的火气也上来了。起初他在薛蔆口中得知夏晟带回来一个姑娘,很想认识夏晟所谓的义妹,所以他的出现并非巧合,只现在他是半分心情都没有了,甚至有些嗤之以鼻,无理取闹的脾性,不知夏晟看中她哪一点!
“清棠,你太不懂礼貌了,给白兄道歉。”夏晟道。
“对不起。”夏清棠乖乖的给白晏寒弯腰道歉,在起身时偷偷对他眨了眨眼睛。像是一个做坏事成功的小屁孩,跟夏清棠相处的这几天,白晏寒见了许多次她这样的小表情,连白晏寒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会与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丫头这般默契。
对夏清棠而言,挨骂也好,受指责也罢,只要他们别傻站着就行。
半道上,薛尚祥回了巡逻队,夏晟带着夏清棠与白晏寒道别,临别时,夏晟给了白晏寒一枚玉牌,让他有空随时来承云府做客。
只剩下她与夏晟两人,夏清棠满脑子都想着如何蒙混过关。
“有没有受伤?”
“没有,被司徒问打了一掌,没有受伤。”
······
夏清棠一直等着夏晟问下一句,但是直到他们走进承云府,夏晟都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从遇到薛尚祥的那一刻起,夏晟的情绪便十分古怪
夏清棠以为夏晟还在生她的气,觉得需要弥补一番。不料,夏晟停下脚步,转身道:
“这几天没我的允许都不准出门,我会派人看住你的。”
“啊!”夏清棠惊的差点跳起来,“不能出门,那我岂不是要憋死了!”
夏晟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司徒问故意提早接走谢鸿妻儿,但我跟三长老还是找到了她们,所以为了避免司徒问对你下手,你不许再随意出门。”
“其实他也没有必要抓我的,实在多此一举。”夏清棠骚骚头皮,“哥哥你不觉得奇怪吗?司徒问这么着急的向你要人,摆明了他与谢鸿跟这件事情有关系,他不赶紧脱身粉饰,还要拼命暴露自己?难道能坐稳三大家主之一的司徒问是这么蠢的?”
“小姑娘你说的不错。”三长老从角落走出来,对夏清棠道:“司徒问这些举动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他在欲盖弥彰,这件事与谢鸿没有关系,他只是祸水东引想要谢鸿替真凶背锅。第二种可能是这件事情严重到他无法摆平的地步,只能选择走下下策。”
只是,无论是哪种可能,都足够他们头疼了。
而下下策?怕也未必。
夏清棠被夏晟关了五天禁闭,直觉生无可恋,闲的头顶都可以长一整排的蘑菇了。在府里她只能抓兆兆一起玩耍,太过无聊。
第六天,夏清棠正思索着如何能不被察觉的出门,却等来了两人。
第一个来的是人称’飞天红星剑’的红剑道人,其实夏清棠压根不记得这个人是谁,但是身旁的兆兆却是熟悉的很,一听胡管家报上他的名头,兆兆整个人都震了一下。等那人随着胡管家进来,夏清棠才记起这人是谁。
红剑道人,是那日大闹翎翙阁的人。
只是眼前的红剑道人看着没有那天的嚣张气势,反倒有些消瘦,他手里捧着好些礼盒走近兆兆,兆兆吓得连连后退。
红剑道人把礼盒置于石凳,对兆兆恭恭敬敬的低头弯腰道:“对不起。”
“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我却以此取笑侮辱你,这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不该骂你小杂种,对不起,如果你不解恨,可以反骂我,也可以打我。”
夏清棠微眯双眼,打量红剑道人,见他神情真挚诚恳,不像作假。
兆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半响才小声道:“我···我不打你,你···你走吧。”
红剑道人对着两人鞠躬后就离开了。
第二个来的是白晏寒,对于他的到来,夏清棠是不觉得惊讶的,若非要有惊讶的话,那就是他来的太迟了些,她都被关了五天了,白晏寒才想起来看她。
白晏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夏清棠与兆兆把午饭拿到院里享受,屋里呆着太闷,在温暖的阳光下吃饭才是别有滋味。
是以白晏寒提着食盒进来,显得格外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