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八章 两者相害取其轻(1 / 1)极擅翻旧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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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没有这好皮囊,那也活不到今日,这些道理,她是明白的。

不多会儿,宋汐便已至了前厅,陆钰见了她来,是蹭的便起了身,不愿意多留。见着宋汐来了,宋齐云终是停了动作,嘱咐了几句将人送走了。

转身便又去与那舞姬嬉戏,更是无暇顾及许多。

宋齐云这厢既是已经安抚妥当,自是不必再费心思了,陆钰心里头也是在盘算衡量着。

陆钰是个温吞的性子,宋汐于他而言,却是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感情在的。

本来只有复仇的生活里,突然闯进来一个明艳的女子,又是仇人女儿,自是心有戒备,可相处之后才发现,未想到她也是被逼无奈,两个灵魂一步步靠近,总会是有感情上的共鸣。

却止步于此,他二人只不过是一段路途的伙伴,却不可能是终生的伴侣。

人生在世不容易,不可能只着眼于一时,起码宋汐不会。

陆钰再有心思,也不过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宋汐是满心里想着如何能与娘亲团聚,有一个那样的父亲,更是对成亲生子不抱有希望。

因而父亲告知她,要将她许配给陆钰时,她是高心。

宦官,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实在是个很有诱惑力的选择,比起嫁给正常人生儿育女,宋汐多了一种选择。虽然她也没得选,不过依旧值得开心。

第一次见到陆钰时,他正对着墓碑出神,一番交谈下来,深觉此人是自己夫婿的不二人选。

宋汐不傻,能在那种环境长大的孩子,只有两种。

一是母亲强干,父亲宠爱,二是自己机灵,而且运气很好。

显然,宋汐属于后者,她的母亲是再柔弱不过了,遇着事情只知道哭泣的妇人罢了。

纵是陆钰有再多的花花肠子,对方不接招,也是白搭。且陆钰也有自己结发妻子,还有独子,这些皆是他的责任,更是他的义务。

自入了宫,陆钰便不再是从前的自己,可对着结发妻子,陆钰却仍是从前的模样,现下这方才从宋齐云府上出来,便撇下宋汐,兀自往陆家去。

宋汐自是明白他这般急匆匆是为何了,虽是有些羡慕陆青婉,此时却也不显,只嘱咐一句,道:“路上心。”

见宋汐如此懂事,陆钰自然领她的情,道:“我知道。”旋即是头也不回地,便往陆府去。

因着今日那事,宋汐也不方便再去。

可她心里头也未责怪陆青婉,毕竟以往她使绊子的时候也不少,且她这举动也未山自己分毫,现下她有此举动,定是有什么误会吧。

以往陆青婉那般纯良的人,难能想到如此法子,那此事八成便是真的,如此思量,宋汐便盘算着得寻个机会找宋至皎好好问问不可。

他可是朝廷命官,一言一行皆须谨慎,对友人之妻意图不轨,无论如何,也不太可能有此种行径才是,且陆青婉枯瘦成那副模样了,见了那副病怏怏的模样,即便是有什么龌龊心思,也应当下不了手才是。

宋汐这厢正兀自盘算着,陆钰那厢也在往陆府赶去。

陆青婉那副模样,实在是让龋心得很,先前虽是府中亲信是有送来消息,可自己却是未多想,不知道竟是到了此种地步,白日里自己又是那般,莫要加重了病情才好。

陆青婉如今那副枯瘦的模样,全然没有了以前的那副精气神。

思及白日里自己的所作所为,现下更是后悔得紧,可如若是给他机会让他从来一遍,他仍是愿意如此。

可现下心里头仍是在懊悔着,应当多顾及着点她才是。

他要做的事情很多,今日这情况要让他取舍的话,自然是两者相害取其轻,谋划了这么久,自是不愿意出了纰漏。

于妻子而言,他总是抱着侥幸心理,无论是父亲母亲去世,还是送陆珉去读书,乃至纳妾,他从未顾及过陆青婉的感受。

许是自便长在一处,无论什么时候陆青婉永远在他身边,即便是成了宦官,再无生育能力,也不会抛弃他。

儿时陆青婉顽劣,自己却时常装作老学究,去管束她,那时她很听话,陆钰便以为她会一直听话下去。

直至村长家的长生出现,才有了一丝危机感,可时间一长,陆钰弄明白了来龙去脉,便知是虚惊一场,却也朦朦胧胧知道了自己对陆青婉的感情。

但这么些年,陆青婉一直在身边,为他绵延后嗣,为他孝顺父母,后来在都城里,为他打理内宅,掌管产业,一直以来,陆青婉都是在围着他转的。

所以他才敢肆无忌惮的甩了她一巴掌,只因看见她与别的男子站在一处,所以他才敢在她受了委屈之后不主持公道,头也不回地离开。

因为是与宋汐共乘一辆马车而来,现下撇了人家独往,自是没了代步工具,只靠着两条腿走着,脑中思绪万千,却好似突然清明了一瞬,也不再是走着了,狂奔起来。

陆钰不知道自己好好的为什么要狂奔起来,满脑子是只想着快些见到她,不知道是不是黄昏时分的风太大的缘故,跑着跑着,眼睛竟是忍不住流出泪水来。

近日宫中的事情太多,确实是脱不开身,宋齐云这头又咬的紧,妻子又是病重,陆钰是恨不得有几个分身才好。

如今,好在是宫里头的事情进行的顺利,才能有所慰籍。想起管家告诉自己的那些,自觉是忽略了妻子太多了。

陆青婉一个妇人,日日操持着家务,又有孩子需得照料。去年更是病了大半年,到现下仍是未痊愈,自己却是时常偏私。

去年咳嗽时倒是去信关怀过,也已痊愈了,可得这怪病已是许久了,自己是未曾问过一句,实在是忽略他太多了。

她是自己的结发妻子,是自己要相伴一生的人,如若是没了她在身边,陆钰实在是想象不出来,自己应当如何去生活,即便是大仇得报,却也毫无意义。

现下想来更是心里头过意不去,恨不得是马上便回到家里去才好。

如是想来,便也顾不得色,加快了步伐。

待到陆府时,外头已经漆黑了,陆钰已是气喘吁吁了,实在是不知道为何,以往便不是怕黑的人,现下却是归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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