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正有了几分趣意,可陆绎却是不甘心再在一旁干站着,听他两位妇人话,便兀自抢话道:“你还记得赵兄吗?”
马韵晴是顿了一顿,攥着的锄头的手都紧了一紧,可未有愣上多久便又恢复了原状,继续锄地起来。
可陆钰却是不甘心啊,见她如此没有什么大反应,便为赵间枝感到不平,又道:“你那般对不起他,可你如今却是这般高心活着,你的良心能过得去吗?”
马韵晴听他这般话,面上已是有几分难堪了,却是强撑着不去理会,兀自劳作着,陆青婉也有几分看不过眼了,陆钰这般,对一个妇人如此咄咄逼人,且她还是一个寡妇,实在是有违道义,欺负这样的女子确实有些不该呀。
如是想着,便也忍受不了,陆钰在自己旁边却是做着这般让人难堪的事情,忙道:“夫君,你可要回去吃点点心呢?”
可陆钰却是不理会,只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又对着马韵晴道:“你可知赵兄是有一个孩子的,如今已然是入了学在读书聊呢。”
听到这个消息,马韵晴的眼神是闪了一闪,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人是僵在原地失了反应。
陆钰见她如此,却是放大了脸上的笑容。
“你一直便是以为赵兄他是不喜欢女子吧,肯定未想到吧,他竟然还有一个孩子呢,”陆钰眼见着马韵晴的表情也来越难看,又道:“你也不想想,他到底是不喜欢女子,还是,不喜欢你呢?”
陆钰这话一问出来,马韵晴的身形是颤了颤,摇摇晃晃的,好似要站不稳了将要倒下了似的。
陆青婉见了是慌张得很,急忙走上前去,预备着扶住她,马韵晴不等她来扶,便已用锄头撑在地上,将将站稳了。
可却是吐出一口鲜血来,是吓得陆青婉快步过去掏出帕子来给她擦拭,忙问道:“你怎的了,怎的了?”
可马韵晴却是摆了摆手不话,又兀自起身回屋去,还将大门关上,看那模样是不愿这夫妇俩留下了。
无法,两人是只得回去。
一路上两人是有人欢喜有人愁,陆钰自然是高心那一个,都哼起歌儿来了。
可陆青婉却是沮丧极了,她是担心马韵晴会出什么事情,方才未有多问,便是想着自己且先下山去,去寺庙里与住持明,由方丈出面送些草药去,如若是能请的动大夫来看更是极好的。
现下见陆钰竟是一副高兴模样,便也有些不敢置信,忙道:“人家一个寡妇,都已经变成那个模样,你怎的还这么高兴呢?”
陆钰却是未觉出陆青婉话中的深意,仍是沉浸在方才气着马韵晴的欢喜当中,听见妻子问话,便道:“对啊,只要是她这般的恶人过得不好,我便高心很。”
话毕,又兀自哼着歌儿往前走。
陆青婉本就是担忧得很,听见他这话便是气急了,未想到陆钰竟是这般话,便问道:“你二人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竟是要如此对她?”
陆钰见她竟是为了那个女人话,便也有些不解,可看她那副一份神色忧赡模样,如今又是这般形容枯槁,便也心生了些不忍来,思虑片刻,便温声道:“她害了赵间枝。”
“那不是她的本意。”
“不是便能如此将她的责任给撇清么?”
陆青婉一时语塞,却是强理,道:“那你也不该如此对她啊。”
陆钰是冷笑一声,道:“她于我而言,本就与陌生人无异,如若不是因着宋汐请求,我又需要宋齐云的助力,又怎能留她到今日?”
话毕,陆青婉是久久不出话来,陆钰又道:“留着她的命,已然是发了善心了,我又怎能让她活的痛快呢?”
虽是马韵晴有错在先,可陆青婉心里却总是偏向于她,陆钰得句句在理,是找不到理由回击。
陆钰看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知是动了她,便与她起从前来。
这是陆钰第一次主动与陆青婉起赵间枝,赵兆是个可爱的孩子,他的父亲想必也是不凡。
在陆钰心里,是从未将马韵晴放在眼里,先前他便是知道欣云的存在,可赵间枝却是娶了马韵晴。
或许是因为父母之命也不一定,陆钰在心里暗自想着,欣云姑娘是赵间枝的心头好,虽是不能娶作正妻,那能迎回府里做个宠妾也不错。
陆钰彼时人在宫里当差,又没有提前准备,自然是未能及时知晓,待他得知时,赵间枝已然是去世多时了。
陆钰犹记得那时,进宫之后,二融一次见面的情景。
赵间枝见着陆钰是欣喜非常,忙唤道:“陆兄,别来无恙。”
陆钰先前尚未发现,循声望去,看见是熟人,也是欣喜,道:“赵兄,可真是巧了。”
“这几年,你去哪儿了啊?来去匆匆也不知会一声,你我的关系还不够吗?”赵间枝却是满腹怨气,连连质问。
“陆某告罪了,改日定请赵兄,”陆钰躬身作揖请罪,话尚未完,眼睛却看向赵匀身侧那人,见人身量娇,笼罩在赵匀的披风之下,又戴着帷帽,看不清模样,又道:“不知这人是?”
赵匀神色一凛,忙让那人上了马车,道:“陆兄既是这般,那赵某可就静候佳音了。”
话毕,径自上了马车,挥别陆钰,便扬长而去。
陆钰心觉奇怪,虽是未有多纠缠,可事后却是安排了人去查,知道了他二人关系,却是未与赵间枝明过,心知他有意瞒着自己,便也不愿多此一举。
便是因着这个,陆钰是知道了这场婚姻不是赵间枝本意,却也是不得不从,此事也不是他能置啄的,只得是放任,不想赵间枝却是送了命。
因此,陆钰才安排了人去照顾欣云,自己在宫里不方便,多的时候也只是让人帮忙照看着,偶尔会有些银钱资助,可欣云却是不愿接受。
无法,陆钰只得是寻别的法子,便是将蕙娘安排进了自家绣坊里头。
陆青婉听了陆钰的一番叙述,是不出话来,她明白陆钰是想服自己,可她却不是那么容易便被动的。
心知她二人是谁也服不了谁的,便也不愿再与他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