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孟子希早年在国外时就与凌栩笙有过交集。那时凌栩笙还是众多女子倾慕的富二代,有颜有品有才又有钱,但对待工作却很热衷,时常常废寖忘食,有一次晕倒在大街上,被人送进当地诊所救治。正好是孟子希打工的诊所,那时她还不叫孟子希,而是叫孟苒,在那诊所当兼职护士,还被传唤到单间病房里照顾凌栩笙。就在那时,她借口把看守的保安骗走,给凌栩笙下了迷药,与他发生关系。之后求爱不得便用此要挟凌栩笙要他负责,最后还差点演变成性侵案件。好在凌董事长在知道这事后,动用人脉及手段才让孟子希消停了。几年后,回国的孟苒兴许是对凌栩笙恋念不忘,亦或是想报复回去,便改了孟子希名字进了温特。关于孟子希的事,戴铭只与程紫说了这么些,之所以告诉她,是因为不想让程紫误会他是花心之人,对他防备心太重,恰好利用此时,也许还能讨个同情。只是,他不会告诉程紫,这些消息是从董馨媛那听来的。
那日董馨媛在游说戴铭让出股份,顺便也在抱怨着她的不容易。要不是最近赵龙炎在争抢温特执权人的位置,利用孟子希逼迫凌氏让位,她也不会知道孟子希与凌栩笙还有这样的过节,难怪凌董会听信他人的挑唆,误会凌栩笙是被孟子希迷惑教唆要夺取温特股权,才气得血压升高入了院。就连她董馨媛也曾误会过凌栩笙,还冷战了一段时间。
戴铭听此言后,长叹许久,他万万没想到,看似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女生,竟然城府之深,用了同样套路,骗取了他的怜悯之心,只是他还不明白,竟然孟子希是为凌栩笙而来,做了赵龙炎的棋子也是可以理解,那为何还会招惹他?董馨媛却一语道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况且她一个无权无势的人,这步棋只能从戴铭这走起,才能一步步接近赵龙炎。
程紫对这孟子希身份是多了几分了解,但又起了更多疑惑。戴铭与她说孟子希的过去,是想说清他也被入了她的圈套,还是在提醒着什么?那孟子希进温特的目的到底是要报复还是攀附?按这么说孟子希的目标应该是凌栩笙才对,那为何整日要与她程紫过不去。她还插足了戴铭的婚姻,难道都是在她计划里的吗?现在凌栩笙被温特驱赶,这个时候这么巧她就被调上总部,而她一向就对她程紫有意见,莫不是这次机密泄露事件也是在她筹划里吧,刚好借此一石二鸟,以除障碍。
大清早的,程紫早早便起了床。一夜未能入眠,只是迷迷糊糊的过了一晚,既然天已亮,便早早起身为沙沙熬粥,煮好粥随后就拿去医院给沙沙。
到了病房发现不仅是沙沙一人,还有锦川也在。沙沙坐靠床头,拿着放着吸管的水杯,一脸嬉笑地看着为她削果皮的锦川,时不时还掩嘴而笑。
程紫疑惑着,这沙沙什么时候跟锦川走这么近还这么要好了,莫不是上回做了回伴郎后,还是常常去他驻场的酒吧听歌,熟络了,这关系就这么亲密了?不是说自杀的事不会告诉任何人吗,害怕别人知道后都在各种猜疑她的情况。现在这锦川怎么会出现在医院的病房里,还与她侃侃而谈,就不怕他出了医院到处说她的情况吗?
程紫还以为只有自己才是她唯一信任的人,才是能陪她慢慢好起的人。现在看来,也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而已。别人值得信任的朋友哪只是她程紫一个,也只有她自己才是最孤独的人吧。
“沙沙,给你带了粥。”程紫敲了敲门,进了去。
穿着白色T恤和休闲长裤的锦川,削好了苹果在碗盖上切好一块块的,再插起一小块递给沙沙。这个小细节,霎时引起程紫的注意。还有沙沙手里的杯子,与她之前用的不是同一个,那个自带吸管的大杯子,大概也是他拿来的吧。她一个女生都没想到做这些,他一个男生就能做得这么细心,可真是自愧不如,看来照顾人这种事,并不是太擅长。
听到声音后转过身,看见是程紫,有些不太自在,但依然礼貌地给了程紫一个微笑,连忙起身让坐。
程紫也礼貌地点了点头,把粥放旁边的桌上,心里明白锦川的不自在,不仅是因为忽然走进一个人打断了他与沙沙的聊天,走进的那人还是她程紫。
自从沙沙婚礼那天,程紫加了他的微信后,就不断收到他的问候与关怀,时不时还分享一些有趣的图片和他驻唱的照片。每次程紫只是敷衍地回复着,没有想过他会误以为这是回应,多次约饭无果,就打着沙沙的名号来约。
他每周的驻场演出,都会邀请程紫去,叫得很多次也拒绝了很多次,理由用尽了偶尔还是会去捧个场。而且那个地方去得多了,也渐渐喜欢上那样的环境,还有沙沙做陪,一来二去的接触多了自然也相熟不少。
没有最初对他抵触的心态,聊天的时候还聊到了旧时工作的日常八卦,仰天而笑,相谈甚欢。他曾问她,喜欢他为她做的人像画吗?程紫看到过他作的两幅人像画。一次是沙沙翻看他空间让她看的那副画,还有一次是在沙沙过生日的时候,锦川送程紫回去时送给她的,两副都是程紫的画像。他作的画炉火纯青很有艺术家风范,若拿去做画展那也是很不错的,若挂在家里那也是一处赏心悦目的景观。
她知道他的心意,可那时她只对莫恺倪倾心,谁也没能入她心房,就算做再多的讨好,也只是让她心有不安,并不能动摇她的心。再说,锦川还是比她程紫小几岁的男孩,更不在她考虑的范围。
可锦川并不这样想,几次相约,都能相谈甚欢,更接受了他赠与的人像画,这已在他心底确定,女友的位置非她不可。他在学校时,作画可拿过第一,组乐队在校内也是小有名气,多得是女生的追捧,他也不缺貌美清纯的女孩选择。可唯独对这一见倾心的程紫毫无招架,还露出少有的羞涩。情感这事很难说得通,莫名的一眼就能让此心动,锦川也努力在为这段缘分创造机会。
他那时还不知道,程紫倾心于莫恺倪,沙沙也没曾与他提过。只是觉得程紫这人有些慢热,少言寡语,所以聊天的时候,他总在费心找着她感兴趣的话题,有时找不到话题,便对她发发牢骚,说说刚入职会计事务所的事。有次去温特公办,在电梯里偶遇她,只是那时的她头低低像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也没好上前打招呼,只是默默地在一旁看着,直到她走出了电梯。
那时程紫听了他这么说,顿时对这场景似乎有些印象。她在想,难道是上次看到论坛里被误会是第三者时,心情极差的走出大厦想透透气,电梯里还以为别人认出了她,对她冷嘲热讽谣言飞溅。原来只是她的心里作祟,仅是感觉到有人一直盯着她自己,心里害怕而产生的想法而已。
程紫忽而间倒起了酒,举杯敬向锦川,说是那时没注意到他,给他赔罪。其实主要是觉得锦川能出入温特,还是与财务部打交道的,应该也是个重要角色,既是合作方就不能得罪,还有可能拉近关系顺便拓展拓展业务。她这脑袋瓜子能想的只有这些,谁让她的业务最差,能力最弱,若不在平时生活中多想想,多拉拉关系,逮到机会就把握,指不定哪天就直接被下驱赶通知了。
她这忽而沉默忽而热情的情绪,着实让锦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对她更为爱慕。他带她去旷野扎营看流星,去赛车队里看他飙车,去汽车影场里看汽车电影,去山顶等日出。这些都是她渴望莫恺倪带上她做的事,可实现的人却不是莫恺倪,她知道莫恺倪平时的工作比较忙,所以从不与他闹情绪要求什么。
她平时总爱以“工作忙”为借口,婉拒他的相约,他就在他驻场的场子里录视频发她,偶尔看到她的赞美,心里也特别的欢喜。锦川以为这样的互动,能打动她心。可是有时给她发消息的时候,等待了很久才见有回应,就算回应也只是短短的几个字,电话也是十有八九打不通。他不明白,这是她本来的性格如此,还是为了逃避他而为之。为她做了这么多的事,这么费心的经营着这微弱的关系,怎么就得不到她一丝丝的回应,就算是冰山也该被融化了,她的清冷也太难暖化了。
一天锦川借着酒意给程紫打去了电话,与她说清楚对她的情意,求她一个回应,却被她沉默地回击气疯了,一直对着电话谩骂着她的清冷。其实他本不想这般撕破脸的去面对,原想着日久见人心,且让她慢慢感受他的爱,就算这份情感不能如愿,保留最初的幻想深埋心底也是可以的。可这柏拉图式的相处方式,让他猜不透对方的心意,等待这事着实扰人心智,每一次的见面都得耐着性子,不与她破了“朋友”这层关系。这次借着酒意,他再也安奈不住自己,向她道明了心意执意讨个说法。
对方若不接受这份情意,再多的关心也只是叨扰。这对程紫来说无非又是添了一件烦心事。她本想以朋友的身份好好相处,并不想说破这层关系,毕竟曾经也是同事,往后也许还能成为客户,而且他总能带给她不一样的新体验,她是贪上了他的新奇,才不会狠心果断的断绝与他的关系。而且他也从未表白过,接受他情意这事她也就当没能意会,不做回应。
没想到这会激起他这么大的怨念,一直对此愤愤不已。也是,她曾经不也经历过这样的事嘛,等不到的回应确实是让人很是抓狂。更何况,他一个大男人还一直忍了这么久,可以理解他当时的心情。两人像是患难知己,若不是他的对象是她,若不是他正在气头上,她还真想好好与他痛饮一番,交心而谈。
“要不你们先聊,还想吃什么我去买。”锦川把切好的苹果放入碗里,抽了张纸巾擦了擦碗盖,用温和的语调对沙沙说。
“不用了,程程带了粥,中午吃粥就好。”沙沙客气地对锦川说。
“晚上呢?要不晚上我给你带些清淡的菜吧。”锦川关心地说着,转头又问程紫:“你呢?要不要给你带些什么?”
“不用了,我随便吃些就好,不麻烦了。”程紫心生疑虑,他竟表现得那么若无其事,明明当初是他对着电话骂她无情、冷漠足足十分钟有余,还说再也不想见到她,好像是她始乱终弃似的,不与他相好。到现在程紫还能想象他那时打来电话时的狰狞、凶恶表情。现在见面到是这么客气,以前的事这么快就释怀了吗?
“那这里就辛苦你照顾沙沙了,我晚上再带些菜和水果来。”锦川说完与沙沙道别后走出了病房。
程紫还没来得及插上话,他便一眼也不留恋地走了。看他远走的背景,程紫转过头问沙沙是怎么回事。“辛苦我?好像他是你什么人似得。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我刚刚看他对你就像是一对情侣似的甜蜜,谁会相信你们只是一般的朋友呀。”
沙沙眨了眨眼,若无其事的说:“确实不是一般的朋友。”
程紫指着沙沙说道:“我就说嘛。你明明说你进医院这事,不让任何人知道。他怎么就知道你在这了?没看出来呀,你桃花可真多。”
沙沙拍开程紫指着的手,挑了挑眉说道:“瞎说什么。不过是要好的朋友罢了,再亲密也不过姐弟间的亲密。”
“你跟他什么时候也成了姐弟了?”程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