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何云夕是故人之女，本王不能换，除非......”

“除非什么？”

皇后问。

“海棠花下，皇上再赔本王的倾城佳人。”

话出，皇后脸颊青白交错。

在座的官员，也许都听不懂九王的意思，但是皇后和皇上一定能听懂。

毕竟，除了皇上，谁还会知道皇后的闺名，正是上官海棠呢！

九王说得那么隐晦，也只是为了保全皇后的颜面而已。

他希望那个在海棠花海的女子，能明白。

可惜，九王到底失算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

从此萧郎是路人。

海棠花海里的佳人，终究是回不去了。

也许，皇后也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她才会苦笑着说:“九王说笑了，本宫和皇上哪里再去寻一佳人。”

“既然这样，那就不换。”

“疼。”一声细语打断了叶竹的遐想。

是那位何姑娘。

是九王不肯换的那名的女子。

目光灼灼，视线所及，正是九王一脸宠溺地望着何云夕。

“疼。”

早知道喝醉的滋味是那么难受的话，她怎么都不会来者不拒。

该死的九王。

又算计她。

随着马车颠簸的摇晃，何云夕只觉得浑身难受，尤其是胃里的翻涌。

咦？

怎么有两个九王？

看来自己是真醉了。

何云夕苦笑，“这下你该满意了吧！九王爷。”

“满意？从何说起？”

九王言笑晏晏，盯着眼前的“醉猫”。

“哼。”

何云夕嘴角冷笑着说：“难不成，云夕陪九王走一趟皇宫，就只是为了向所有人宣布，我是你的女人？”

“抱歉，云夕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毅力。”

“又或者，王爷只是为了向皇后说一句，海棠花海？”

尽管难受，但何云夕还是要把话挑明，她可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

果然。

九王听到最后一句时，变了脸色。

他用力握着何云夕的手腕，“你在乱说什么？”

“海棠花海，倾城佳人.....”

话毕，九王甩开了何云夕。

嘶——

额头不知道撞着哪里，她可以明显感觉到额头破了皮。

一滴鲜血缓缓滑落。

何云夕笑了。

是的，她笑了。

“王爷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此地无银。”

“云夕只不过是猜测，王爷却生那么大的怒气，究竟是为什么呢？”

“海棠花海，啧啧......”

剩下的话还来不及说，因为她已经被九王掐住了脖子。

窒息感扑面而来，离死神的距离仅一步之遥。

车厢的气氛突变。

叶竹在旁，怎么也想不明白，上一秒，还是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呢？

“你说了这么多，就算你猜到了什么，又有什么用？何云夕，本王要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随着手上力道加大，何云夕也渐渐喘不过气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一定会丧命。

最后一秒，九王放开了她。

脖子的力道消失，重新呼吸，这样的感觉，真好！

“本王警告你们，今日的话，若被第四人知晓，等待你们的，将是九族尽灭。”

九族尽灭？

她哪里还有九族？

这话，是说给叶竹姑娘听的吧！

九王啊九王，你何时才能不那么虚伪呢？

“何云夕，你记住，本王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

说罢，九王就下了车。

叶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拍晕。

临闭眼前，是何云夕得逞的笑脸。

完了。

叶竹醒的时候，已经过去大半时辰。

而王爷的脸色，叶竹更是不敢细看。

这位何姑娘，胆子也忒大了。

“本王问你，何云夕在哪里？”

“奴婢——不知。”

“你与她同在车厢内，怎会不知？”

“奴婢冤枉啊！奴婢与何姑娘素未平生，怎会知晓她下落？”

叶竹这话说得没错。

她怎么会知道何云夕的下落。

九王是急糊涂了吧！

叶竹眼泪汪汪，希望九王不要让她来承担怒火。

也不知是不是眼泪起了作用，打动了钢铁男儿冷硬的心。

九王没有再找叶竹的麻烦。

沉默了一会，转身离去。

“王爷。”

“什么事？”

“没，没事。”

“以后没什么事，本王不希望看到你。”

为什么？

叶竹还未来得及问，九王已经走远。

留下一身湿漉漉的她。

若是无情，何必答应。

若是无意，何必给她一个靠近的机会。

马车车厢的一幕历历在目，她亲眼见到九王会因为一个女子的话而喜，而怒。

她是女人，怎会不明白？

在这一刻，她是真的希望那名女子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那样，至少，她还有半分机会。

日暮时分。

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

时间多流逝一分，机会就越渺茫。

九王不明白，何云夕是怎么避过众人而离开马车的？

他负气之下的离开，反倒给她一个可趁之机。

是怪自己不小心，还是她心机太深？

九王在书房内，重新审视车厢发生的一切。

他怎么会中了她的圈套？

既然她在扯叶竹面纱的那一刻已经醉晕，又怎么会知道海棠花海？

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她的障眼法。

想明白后，九王不得不重新审视何云夕。

多年前的那位小姑娘，身上已经发生了改变。

他再也不能对她手下留情了。

九王一直等到夜幕时分，仍然是一样的结果。

没有找到何云夕。

他很想骂手下废物，可是一想到那个可恶的女人，他就不得不忍住怒气。

小心，小心，再小心。

冷静，冷静，再冷静。

所有的情绪最终都汇为一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何云夕，我与你，不死不休。

书房里的烛火，熄了又亮，亮了又熄。

整个寻找过程，一直持续到黎明。

期间，叶竹来过一次。

只是，被下人拦在了门外。

而她终于等到九王出房门的那一刻，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王爷？”

“有事吗？”

九王又恢复成冷硬的模样。

“找到了何姑娘吗？”

“与你有干系吗？”

这......

被九王的问话噎住了，叶竹脸一阵红一阵白。

难道，九王就看不到，她身上的衣服还没换吗？

没换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穿着湿衣，等了他一天一夜。

九王。

你的心不该如此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