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得到贤贵妃的指示,大步冲进屋内,一把扯起跪在床边埋头哭泣的女子,将她连拖带拽的拉到屋外,女子慌张之下披的床单本就松垮,被小太监这么粗暴地一扯,床单就往下褪了去,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肩膀和前胸隐秘的弧度。
看到女子身上青紫交错的印子,闺秀们对尹田的鄙夷之色更是毫无掩饰,如果不是碍于脸面,恐怕她们非得每人啐给尹田一口唾沫淹死他不可。
被小太监扯着的女子全然顾不上自己走光了,只呜咽着用手遮脸。
“遮什么遮,自己犯下这等龌蹉事,还怕见人?!”
小太监一把掰开女子的手,女子遮无可遮。
“海棠!怎么是你?!”慕景阳惊叫出声,他难以置信地大步跨进屋内,四处搜寻萧云锦的身影,可是屋内空空如也,哪里再有别人,怎会这样?萧云锦那贱人呢?
贤贵妃眼神微闪。
“娘娘,饶命啊,娘娘......”海棠双颊嫣红,一双眸子里全是迷离之色,她压下身体里残余的燥热感,哭着求饶。
见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屋内,贤贵妃缓缓理了理指甲上的金色护甲,吐字冰冷,“海棠不守宫规,拉下去打五十大板,其他诸位宫人,引以为戒!”
闻言,海棠睁大了眼睛,头重重嗑在青石板地上,“砰砰”响,“娘娘饶命啊......”
贤贵妃冷冷瞥她一眼,心内冷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死不足惜。
五十大板打在女子瘦小的身躯上,不死也得成残废,不过谁让她犯了宫规呢?闺秀们摇摇头,对海棠投去复杂的目光。
生存的**,让海棠急中生智,她挣脱了小太监的控制,爬到贤贵妃跟前,指着尹田,脱口而出道:“奴婢是被尹公子强迫的,奴婢托人从宫外买了东西,在宫门处取东西时见到了尹公子,尹公子她就尾随奴婢来到了春华宫......”
听海棠这样说,尹田怒从胆边生,大喝一声,“贱人!胡说!明明是你勾引我!”这么多人在此,尹田觉得他还是要为自己的名声争一争的,毕竟树要皮,人要脸不是?
“本宫治下不严让诸位见笑了,现下本宫也乏了,下回再邀诸位来春华宫一叙。”
贤贵妃偷鸡不成蚀把米,脸色很是难看,当即对众人下了逐客令。
御史中丞的女儿陆夕也在这里,贤贵妃怕万一尹田把慕景阳引他来春华宫的事给抖出来,被陆夕听见告诉陆远,陆远那个老顽固定会在朝堂上参她一本。
现在这个局面也还行,最起码陆夕与其她闺秀都会认为是尹田色心包天才做出了此等荒唐之事。
闺秀们刚走,便有宫人来报,“皇上来了。”
“尹公子,既如此,便让皇上来评评理吧。”
贤贵妃嘴角微勾,皇上来的可真是时候,她对慕景阳使了个眼色。
慕景阳会意,趁尹田不注意进了小阁楼,将香炉内的灰收拾得一干二净。
听说皇上来,尹田是有些怕的,不过他想只要他一口咬定是慕景阳约他来的,皇上应该会相信他。
几人来到春华宫入口处,迎接皇上。
“皇上,臣妾有事需要您评评理。”贤贵妃用勾魂摄魄的眼神看了皇上一眼,语带幽怨。
“爱妃,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慕泓鉴宠溺笑笑,拥着贤贵妃往殿内走去。
贤贵妃瞟了尹田一眼,又转头对慕弘鉴道:“尹公子竟然欺负臣妾身边的一等宫人,臣妾今日邀京中闺秀们来赏牡丹,岂料竟然撞见了尹公子当众欺辱臣妾的宫人海棠,这事御史中丞之女也看见了,恐怕明日御史中丞就要上奏此事。”
贤贵妃说完,慕泓鉴目光幽沉地看了尹田一眼,他的气势太过摄人,尹田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皇上姑父,小人冤枉,是六皇子他邀小人来春华宫品女人的。”
“品女人?荒唐!”慕泓鉴顺手拿起案几上的茶杯,摔到尹田面前的地上,眯眼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慕景阳。
茶杯瞬间在地上炸开,屋内几人都吓了一跳,慕景阳上前一步,跪到尹田旁边,稳稳心神辩解道:“请父皇明鉴,儿臣从未邀尹公子,儿臣一向不怎么同尹公子在一处的。”
尹田双眼圆瞪,扭头看了明显想撇清关系的慕景阳一眼,气急败坏道:“你胡扯!明明是你邀我的!”
“够了!尹田你退下吧,近半年内都不要再进宫了,阳儿,在宫内禁足十天。”
慕泓鉴说完这些话,似是累极,起身喧了李成德又出了春华宫。
他来春华宫之前,刚去过凤行宫,本以为这里比凤行宫有生气些,便来歇歇,却不想如此聒噪。
今日的慕弘鉴似乎心情不好,殿内几人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终究忍住未说。
“母妃,您说,父皇什么个意思啊,他为何要罚儿臣?”尹田与皇上走后,慕景阳忍不住问贤贵妃。
什么意思?贤贵妃也没琢磨透慕泓鉴到底是什么个意思,他是怪她治下不严,还是认为这事是她谋划的?入宫这么多年,她仿佛从未看清过他。
“海棠,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你会在里面?”慕景阳始终对此事充满疑惑,明明安排得天衣无缝,为何萧云锦那贱人会逃脱呢?慕弘鉴走后,他便急急问海棠。
“奴婢将辰王妃送进屋内就守到门口了,见辰王妃不过片刻就倒下,奴婢心下有些奇怪,便上前去查看,岂料奴婢刚凑到她跟前,她突然睁了眼,然后奴婢只觉脖颈一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醒来就是跟尹公子在,在......呜呜呜......”余下的话海棠再也说不出口。
慕景阳只觉心烦不已,挥挥手让海棠退下。
贤贵妃对身旁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便跟着海棠走了出去。海棠一直浑浑噩噩并未发现有人跟着,到了一口井边时,小太监四处望望见周围无人,他便猛地从后面勒住海棠脖颈,捂住她口鼻,一把将她推入井中,等井里不再有声响后,他才离开。
皇宫内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宫女,抱着一团湿漉漉的东西,捡僻静处疾步走着。
她的双颊带着粉红,眼神微微有些迷离,不过身姿还算矫捷,见有巡逻的侍卫过来,立马利落躲到一片夹竹桃树丛中,借着夹竹桃繁密的枝叶掩映自己,等侍卫走后,她才蹑手蹑脚从藏身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