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二十章 笑傲(1 / 1)小晴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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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乐西门。

白玉空的眼睛锐利了许多,道,“官印和绶带俱是凭证。”他轻轻掀开一点披风,露出腰上的绶带和闪闪的金印来。

“那么远,看不清啊!您敢再近些么?”麻老头故意拖着长调,王高亮偷偷的一挥手,城墙上忽然响起震天的肃杀之声,一个麻姓的副尉统领着手下的弓箭手们张弓搭箭,只只锋利的箭尖对准了白玉空。昭武都尉皱了皱眉,压下不悦。

“公子,不可再近了!”符离策马焦急道,再近一步就踏入弓箭的射程了。

“无妨!”白玉空的眉清晰锋利,脸孔如精致的白玉雕像,眼睛却亮的出神,他抓起缰绳,毫不犹豫的挥动马鞭,策动苍璞急速的越过地上的箭羽,一道电光般飞驰到城门下。

及至近前,苍璞“哕哕”的叫着扬起前蹄,又钉子般扎在地上纹丝不动了,马上的人始终身形挺拔,不动不摇。

城墙上的人看着也不能不攒一句,好俊的马!好俊的身手!

“怎样?这里够清楚么?”白玉空昂首间睥睨大笑,单手将披风向风中一扬。

“开门!”气势如虹,声震云霄。

数道阳光穿透云层落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周身镶嵌了明亮的光边,这个人仿如晦暗中的明灯发出了光辉,让无数观者升起无声的敬意。

人人看到他势如骄阳,如临世的真君,只有水千沫注意到,他的双手在颤抖,几缕濡湿的发丝贴在鬓角,连眼角都红得好似要滴下血来。

漫天风云搅动大地,时光明灭变换,总有人顶天立地。

视野之中,唯他一人尔。

......

身侧的马儿不耐烦的踢踏着泥土,花藤壶低叹道,“看不出来啊!”

“哼哼!现在才知道!”吴隐炯炯的眼内亦是敬意。

城墙上的昭武都尉满脸喜色道,“果然是黜陟使大人!”赶紧转身吩咐道,“快开城门,请大人进来。”

“慢着!”麻老头喝止了那些人的行动。

“城主,你这是何意?”那个昭武都尉立刻满脸煞气的问道,他身后的昌乐守军抽出腰刀,警惕的看着麻老头。

这位校尉是个粗人,没读过什么书,却只敬仰英雄,眼见这位黜陟使胆量过人,已在心内暗暗的服气了。眼下高苑暗流汹涌,古知州失踪的古怪,好容易盼到黜陟使来了,怎么还能容许这个“地头蛇”老头跳出来生事。

麻老头也不着恼,冷笑道,“校尉将军,我会是不分辨是非的人么!你也知道烽火台硝烟起,有大隐那边的贼寇袭扰。我昨日得到线报,说黜陟使大人遇袭了,眼下这些人拿着金印绶带,却不好说是不是贼寇假扮的啊!”

校尉顿时听得愣住了,道,“你说的当真?”

“自然当真!”麻老头面上一本正经,心里却在笑他是个蠢驴,“将军,为了昌乐着想,这些人可不能随便放进来呀。”

他的话音未落,几只箭已嗖嗖的飞了出去,昭武都尉大吃一惊,他未下令,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开弓放箭?

只见麻俊“喈喈”怪笑着,道,“对不住啊,想射一只红脚隼,射偏了。”

哪里有什么隼!城墙上的人都惊了,这摆明是个借口,箭指的是城下之人。

昭武都尉赶紧趴到城墙上向下看去,还好,骑着白马的人还好端端的坐着,只是身侧几个侍卫落在马下生死不明。他不由得勃然大怒,那人已然亮出了绶带和官印,便是假冒的也得好好应对慢慢周旋,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他的面被杀,无论怎么说,都与他脱不了干系。若城下之人是真的黜陟使,只怕,皇帝更会要了他的脑袋!

“来呀!将这个小子给我绑了。”校尉气得脸都红了。

“大人,何必与一个小孩子计较,那大鸟老夫也看到了,正是前几日齐篱行公子说要送给一位贵人的,俊儿只是心急些失手了。”麻老头笑眯眯拦着校尉道。

齐篱行?贵人?昭武都尉皱起眉头。

“喂,钱包子,你怎么随便放箭啊!气死你家小爷啦!”

姓钱的昭武都尉向下一看,一眼认出那个叫骂的人是花藤壶。他见过秦王,自然也认识秦王身边这位俊俏过人的手下,这人既陪在城下人身边,黜陟使还能是假的?这么一想,他脸色都变了,道,“花将军,不是我,是麻......有个笨蛋射鸟射偏了!”

“哼,快开门!”城下的人脸色不善。

“是!是!”

麻老头这时才认出还有个老对头花藤壶,暗道讨厌,也只能匆匆道,“将军,这人曾是匪,说不定他匪性难改投靠了大隐......”

昭武都尉心里怒极,面带冷笑大声道,“是真是假,还是当面问吧!”秦王与太子,哪一个是他这样的小官能招惹的,还是两不得罪为好。

随着一声令下,城门“咔啷咔啷”的打开了。

嘈杂的脚步声近在耳边,似乎是很多人迈着整齐的步子。

“千沫,你没事吧!”花藤壶的声音很低沉,混在那些嘈杂声里几不可闻,他扶着水千沫的肩头,将她整个人护在怀里,她半身依偎在他的身上,头靠在他的怀里,能感到他的呼吸吹打着自己的脖颈,痒痒的,凉凉的。

“我怎么了?”千沫的头有些昏沉,浑身好像散了架。

“你......从马上......摔下来了!”花藤壶回答的断断续续。

是啊!她想起来了,她摔下来了。她看到城墙上有一点金属反射着阳光,她直觉不好,便冲向白玉空,她猜对了,那是只箭。那箭正射向白玉空。他发着烧强撑着,这箭太快,他躲不过去的。

好像自己推开了他,好像那只箭朝着她飞了过来,这么说是花藤壶救了她!

“公子怎样了?”她眩晕的睁不开眼睛,只能虚弱的问着。

“死不了!”花藤壶闷声闷气道,“白孔雀哪能让自己死在臭泥里,多丢人!”

想想白玉空那时的样子还真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水千沫想要笑,细软的睫毛轻轻蠕动片刻,张开了。

几团明亮的颜色如水波在眼前飘忽,慢慢重合成花藤壶绝艳的脸,他的眉目冰冷,脸色苍白,却在唇边含着略带嘲讽的笑,“你怎么样了?”

“没事了!”千沫轻轻扶着额角,想推开花藤壶的怀抱站起来,可是,她的手指碰到了什么,一只柔韧的羽毛?

细长的羽毛一端没在肩头,周围黏黏热热的流淌着,手指上满是鲜红,水千沫大吃一惊,心跳得不像样子,“花藤壶,你受伤了?”

她的声音因为担心嘶哑的变了形。

“哦!可能是吧!”花藤壶表情未变,只是嘴角更上扬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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