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快的几名官兵快速围了过来,阿丑谨慎的起身,将她护到身后。
一声尖锐的嗓音打破了现场的嘈杂。
“帝君驾到!尔等还不速速静下来!”
张公公翘着兰花指,瞪着眼珠子。
众人赶忙四散开来,整齐的让出一条道来。
“参见帝君。”
众人齐刷刷地跪下,她只好跟随大众一起跪下。
“方才那是要拿下何人啊?”
衡帝缓缓走向主座,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淡淡的询问。
“臣妾这不是怕有人闹事儿嘛!”贤妃立刻露出恭维的表情,起身迎上。
相反的是衡帝躲开贤妃勾过来的嫩手,脸上的表情更是让人琢磨不透。
“朕,可让爱妃平身了啊?”
一语道破,顿时贤妃的表情有些挂不住了,眼神更是有些闪躲。
贤妃:“……”
众皇子:“……”
唯有子衿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发生的一切,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众爱卿平身吧!”
他庄严的坐到了主座上,又想起站在一旁的贤妃,见她久久不入坐。
“爱妃就可是想再跪一会儿?”
贤妃听到这话,急忙入了宾客席位,生怕被罚般,顾不得形象。
“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众爱卿随意些便好。”
衡帝露出久违的笑意,鬓角几根白发,充分的说明着他的年龄。
“回帝君,礼数已行得差不多,该送入洞房了!”
张公公小声提醒了句。
“准了!”
他抬手示意继续礼仪,目光却不停地打量着,宾客席位上的众人。
目光渐渐停留在少女所坐的席位之上,眼神带着种说不出的宠溺。
“送入洞房!”
张公公喜气洋洋喊了一嗓子,众人目送二人离开,弘梓陌却频频回头看向她的方向。
直到宫中礼仪嬷嬷催促,弘梓陌这才起步离开,她抬头看向他们离开的身影,心里乱做一团,又如针扎一般生疼。
面对这样的感情情况,除了她放弃也别无他法。
正当她低着头望向手中酒杯里的酒水,试图忘记和那人的种种记忆。
也是!世界上哪儿来那么多灰姑娘啊!
一抬头对上张公公那张笑眯眯的老脸。
“帝君想和姑娘你谈谈,还请姑娘随奴才来。”
祁子衿蹙眉,片刻后痴愣的点头起身,随着张公公走上前。
立于衡帝身侧,许是有些醉意,神情恍惚。
“你这小丫头今日怎会出现在此地?”衡帝笑得开朗,少有的喊丫头,连公主都未曾有这般亲昵。
“就来看看,凑凑热闹嘛!”她用手捂着泛红的脸,嘟着嘴。
“这么大个人,怎可还像孩童般啊?”衡帝笑着打趣,目光始终在这个小丫头身上。
“这叫傻人有傻福。”子衿一边说一边傻笑几声。
这一幕引得宾客席位的贤妃的目光。
帝君该不会是也看这野丫头了吧!
果然是个狐媚子!
“你这丫头啊!”
衡帝笑着招手命人在他身侧添上把椅子,让她坐了下。
“帝君为何要赐婚三皇子和夏晴雪?是我不够好吗?”
祁子衿小声嘀咕,却完完全全的落进衡帝的耳中。
不自觉的抬起大手,在众人面前抚上她的头发,像位老父亲那般温柔。
傻丫头……
她抬起头,目光落在脚下的宾客席位。
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如今坐在何处,没错她祁子衿与鼎鼎大名的衡帝平起平坐。
看着底下人的目光,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民女,先行告退。”
祁子衿行礼,直到衡帝点头同意后,才快速回到自己的席位。
“他刚刚可是同你讲什么了?”
阿丑凑过来,小声嘀咕着。
“没什么!”她翻了个他看不见的白眼,心底有些忐忑不安。
朝暮:“……”
“我想现在回去了。”她眼神坚定地告诉阿丑已经没事了。
“嗯,那咱们就先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三皇子府,门口的家丁见子衿纷纷议论。
这些她也并未放在心上,便上了马车,一路奔波终是到达醉笙阁。
少有的灯火皆暗淡无光,阁门紧锁,心中的不安一分分加重。
“木槿,快给我开门啊!”
不论她怎么敲好像都没人来开门,阿丑直接上前用脚踹开了木门。
映入眼帘的竟是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名家丁丫鬟,身下皆是一滩血迹。
十几名黑衣人的躺在其间,显得格格不入。
她颤抖着手探过鼻息……
瞬间想到什么,发疯一般冲进走廊,一个熟悉的身影躺在哪儿。
她走近蹲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抚上木槿那双水灵的眸子,不远地面上是她最近看的几本书。
眼泪如脱线的珍珠,大颗大颗的滚落,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丁点的声响。
阿娘!阿娘呢?
又快速从地上爬起来,向书房跑去,却始终未见到倾歌的身影。
朝暮走进书房,熟练的转动花瓶,打开密道。
二话不说冲进密道,果然在密道内的地上看到血迹斑斑,地上躺着的正是倾歌。
子衿望着她身上插着的那支箭,轻轻的坐到地上搂起女人。
女人缓缓睁开眼,气息极其不稳定。
“阿娘别怕,我去找人来救你!”
她咽下嗓子眼的酸楚,却怎么也控制不了眼泪。
“丫头,其实……是阿娘对不住你,我是……你生母……”
倾歌抬起血手虚弱的抹去她的泪珠,却在子衿脸上留下了血迹。
“阿娘,别说了!我一定要救你。”
“青洛国……是家……”
随着手的垂下,渐渐的闭上了眼。
“阿娘!你不能睡!不能睡!”
她紧紧抱住倾歌嘶吼,再一次失去了亲人。
“随我出去看看吧!”朝暮试图拉她起身,却怎么也不行。
“我哪儿也不去!”她眼神空洞无神,声音沙哑。
“好!你这样何人替姑姑报仇?
你可知外面的杀手是两批人?
难道你不想明白他们是为何而来?”
一字一句都深深的扎入祁子衿的内心。她抬起了头,轻柔的安放好倾歌,起身向外走去。
推开十分熟悉的房门,还好屋内一切都完好无损,朝暮看着她撕开枕头,从中拿出木盒里的玉坠,自顾自的给自己戴上。
从今日起,她是真正的祁──子──衿!
这条命是多少人换来的!
醉笙阁上下家眷十几号人今夜皆已丧命。
他们的家人还无人安顿,既然阿娘是这身躯的生母,我定要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