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生死一线(1 / 1)小卒没过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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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星城和许多云天帝朝的城市一样,非常重视绿化。

在旧城区道路两侧,全都是树龄超过三十年、足有合抱粗细的行道树。

每到夏天,这些树木可以把整条道路全部遮蔽起来,让人感觉到舒适清凉,还会引来不少鸟类筑巢,是海星城的一景不过这些鸟到处拉屎,也常让经过这条路的司机和行人大为恼火,为此曾经有人建议砍掉这些行道树,不过最后没有成功。

海星城的旧城区并不是落后的代名词。正相反,这里是海星城房价最贵的地方。

海星城市衙门的家属院、以及海星城的传统大族的祖屋基本上都聚居于此。

这不是他们故意扎堆,而是海星城已经有数百年历史,最初的海星城规模不大,自然也用不到太多地方云天帝朝风俗传统极为重视祖屋,等闲不会随意移居,所以才挤在一小块地方。

后来,随着和平降临,云天帝朝大力开发沿海、拓展海洋贸易,海星城规模也一步步扩大,旧城区容不下许多天南海北赶来的人潮,才特意在明河对面重新统一规划,筹建了海星城的区。

区布局更加合理,建筑也更加现代化,但房价比不上旧城区。

这就像是传统的老四合院建筑格局落后,但房价比新建的现代化高层建筑还要贵,是一样的道理。

高寒沿着林荫大道,朝明河江边走去。

那里有一条供人散步的沿江步道,还有冷飕飕的江风。

“嗖呜呜”

风从树上卷下一片落叶,在高寒眼前打着旋飞了过去,带来一股萧瑟气息。

高寒诗兴顿起,想要吟诗一首来表达自己悲愤凄凉。

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文化水平不太支持吟诗这种高大上的情绪宣泄方式,最终只能从胸膛中发出四个字:“我了个草”

本来就心情不爽,吟诗还失败,高寒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落水狗。

高寒低着头向前走。

一闹二哭三上吊显然不是男人风格,更何况,自己以什么立场反对老爹老妈生二胎?

这些年,云天帝朝经济发展极为迅速,生活水平和平均寿命大幅提高,但是经济快速发展也带来了一些莫名奇妙的副作用生育率同步下降。

云天帝朝当代国主德正帝,去年曾经在过年晚会上公开号召一对夫妻至少要生两个孩子,维持人口数量父母想生二胎,也算是响应朝廷号召。

而且凭心而论,父母对他只有养育之恩,不亏欠他什么。

母亲何恬曾经在辅导他功课时,气急攻心、心脏病发作进了医院

父亲接手辅导,因为有一道数学题无论怎么讲解、高寒都不能理解,父亲一急之下左脚不小心踢到桌脚,小脚趾开放性骨折也进了医院。

高寒学习不好,怪不到父母头上。

虽然知道这事不怪父母,不过高寒还是觉得心口郁闷。

于是,高寒拿出手机,给自己的狗头军师李恒打电话。

这种事憋屈在心里对身体不利,找一个精神垃圾桶来呕吐一下很有必要。

“高寒,我刚回家屁股还没坐稳,你又叫我出来,你挨家里揍了?”电话那边传来李恒的抱怨。

高寒不耐烦的说:“不是这事,你麻溜得滚出来,我现在烦得很,有事需要你帮忙参谋一下。”

“行行行,有啥烦心事不要憋在心里,你先说出来让我高兴一下。”电话里传来李恒的声音。

“你妹啊!”

“我妹也是你妹。”电话里传来李恒的声音。

李恒高寒两家交情不薄,李恒有一个妹妹叫李月月,今年刚刚五岁,小女孩乖巧又可爱,常常被李恒带着去找高寒玩,管高寒也叫哥哥。

海星城有一条河叫做明河,这条河不算太大,宽度约五十米,现在依然是海星城的运输命脉。

为连通明河两岸、把区和旧城区连接起来,海星市这些年来明河上建造了好几座大桥。

高寒他们现在脚下的这座大桥,就是明河上建立最早的一座斜拉索大桥,叫做明通大桥。

从明通大桥上望过去,两岸风景一览无余。

高寒和李恒边走边说,一路瞎逛,不知不觉来到明通大桥上。

“你就为了这点事,郁闷成这个样子?”听了高寒的诉说,李恒不以为然。

“是啊,怎么了,我多愁善感一下不行啊?”

“你先等会儿,让我笑一会儿我一般不笑除非忍不住。”

过了好一会,李恒才转过身来:“高寒咳咳我觉得吧,这事真不怪你爹妈。”

“废话,我也知道这不怪他们,可是老子心里不是发堵么。”高寒走到牵引斜拉索的大桥桥柱边,双手抱胸,靠在桥柱上说。

“高寒,你都多大人了,就为这点事心里发堵?有个弟弟妹妹有什么不好,你不是也挺喜欢月月的,以前还曾经说过想把月月拐回家,给自己当妹妹。”李恒走过来,拍了拍高寒的肩膀说。

高寒伸出一只手挠了挠头:“说实话,我其实也不是那么反对爸妈再生一个,我是我是我是靠了,他妈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觉得吧,你这就是缺乏安全感,你是不是觉得你爸妈再生一个,会分薄了他们对你的感情。”李恒想了想,说道。

“狗屁,我一个一米八的大老爷们会在乎这个?老子巴不得自己能出去一个人住,那样的话老子自由自在、想干啥就干啥,不知道有多爽。”高寒不屑的说。

“那你还郁闷什么?你爸让你自己出去闯,帮你租房,补贴给你每个月三千生活费,你不爽死了?”

“呃,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

人都是自私的,父母要生二胎这种事,轮到谁头上,第一反应都不会太高兴。

李恒有一个妹妹,这心理历程他早就走过一遍,开导高寒顺理成章。

而且像高寒这种半大小子正处于青春期,对于父母的话有逆反心理,但是对伙伴的话倒是比较容易听进去。

“对了李恒,你准备考哪一所大学?”高寒心结解开,主动换了一个话题。

按理说,他一个学渣,轮不着他关心人家学霸的前程,不过,学渣也有学渣的好,那就是高寒不用忧虑高考的事情了,倒是李恒还要紧张努力一番不是说好学生就可以在最后半年放松的。

“我这点水平,龙战和玄黄这两所大学肯定够不上,如果高考发挥的好,我大约可以在南方的明理、致德、造工这些大学里选一所我想我会报致德大学的行政管理系,将来我想成为一名朝廷官员。”李恒想了想,说道。

“等你做了大官,我去给你当侍从。”高寒毫不犹豫的在李恒大腿上预定了一个位置。

侍从是一个专用名词,有些类似于师爷,属于官员的私人力量,并不是朝廷正式编制。

不过侍从更多负责跑腿和动手,地位比师爷低,通常是官员身边的贴心人、私人武力、保镖等角色。

在云天帝朝,每一位独当一面的官员手下,总要有这等心腹班底才能稳住阵脚、办得了事情至少是一方县令,村长之类芝麻绿豆大小的小官是用不上这等阵容的。

云天帝朝官员的薪水特别高,一是为了高薪养廉二来就是让他们组织自己班底花用三是为了维持官员的体面。

像是高寒老爹和李恒父亲这种底层人士,只好被称为吏员,还不配被称为官,也没资格养活侍从。

“那当然,到时候我们两兄弟齐心协力,做出一番事业给我爸和高叔叔他们看看。”李恒笑着说。

“对了,你的天蛇王经还在练吗?”李恒问道。

“瞎练,锻炼身体。”高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高寒曾经沉迷武术和修仙小说,并在中学二年级时博采众长,自编了一本天蛇王经。

经过从中二到中六、五年坚持不懈的锻炼以后,高寒虽然练出了些许气感,但是这气感屁用都没有,和幻觉没啥区别,别说像小说里那样外发气劲,就连一千米跑,高寒最高记录也不过是两分五十七秒。

这个跑步成绩其实也不错,但是比起世界一千米纪录两分零五秒来说,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和高寒想象中的高人更是连边都沾不上。

另外,国家二级运动员一千米及格线是两分三十三秒。

云天帝朝也有被国家认证的武者,武者和学士对等,同属于士大夫阶层的最低等级。

但是武者比学士更加艰难,需要长时间专业性的锻炼和大量资金投入,其中锻炼的艰苦先不论,光是各种花费就不是一般人家负担的起。

高寒曾经想去当武者,结果网上一查,正规培训武者的学校每年学费五十万打底而且成为武者的概率比成为学士的概率还低。

“吱嘎”一声急刹车。

一辆白色奥塔蒂轿车,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桥面上刹车停住。

驾驶位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白色女士裙、相貌姣好的女子气冲冲的走出来,一把拉开后座的车门,骂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学习成绩不好,考不上大学也就算了,让你学琴去考个艺术学院,怎么也像要你命一样?

把琴砸了?你这么能,怎么不把自己砸了?你知道那床琴要多少钱吗?一百八十五万!

这点钱也就算了,可张大家是看在你爸爸面子上才肯来教你,这次你把张大家气个半死,我和你爸爸日后怎么跟人家见面?

你看看家里这一代谁像你这样?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想学,那干脆去死好了,省得浪费家里的粮食。”

骂着骂着,这位女士眼角余光瞥见两个半大男孩站在不远处,她的声音顿时小了几分,匆匆又说了几句以后转身拉开车门,坐到驾驶位上,准备发动汽车离开这里。

就在骂人的女士刚刚坐进驾驶位,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猛然从还没关上车门的车后座上跳了出来。

她三步并做两步,翻过一米高的栏杆来到桥边人行道上,接着,这个女孩毫不犹豫向桥外飞跃而起要知道,桥边的栏杆也不过一米多高,这女孩明显运动能力不错,她双手一按栏杆,就像是跳鞍马一样头前脚后越过桥栏,过程中没有半点犹豫。

这里是明通大桥的引桥,虽然高度没有主桥那么高,但是距离地面也有十几米高度。

更糟糕的是,从这里跳下去下面根本不是河水,而是河岸边上的步行道。

不远处的高寒来不及多想,看到女孩朝桥边冲去,他猛然发力,一下子窜了出去,在女孩跃出桥面时赶到桥边,探出半个身体,努力伸长手臂,正好一把抓住了女孩的脚腕。

可是,女孩跃出桥面的冲力太猛,高寒奔过来的速度也太急,两者惯性相加,高寒这一抓,不但没拉住女孩,自己也被女孩拖得飞出桥栏。

人飞出桥栏,高寒反手一抓,抓了个空,他不甘心的伸出脚去勾,脚尖倒是碰到了桥栏,可这点接触面积完全没法使上力气。

眼看两人就要一起向下坠落。

千钧一发之时,高寒在半空猛然发力扭转身躯,借着旋转的力量,抓着女孩的脚腕把这女孩抡起,奋力向后抛出。

两人交换了位置,女孩被扔回到桥面上,可高寒却回不去了。

“高寒!”李恒惊急的声音传来,

高寒朝桥上望去,这一刻,时间好像变慢了高寒望着冲到桥边,徒劳伸长手臂的李恒也看到了一头撞在隔离栏上,惊惶失措的白衣女子还看到在半空中手舞足蹈,惊叫着飞回桥面的连衣裙女孩。

自己这样,也算是因见义勇为而死吧?高寒的脑海中蹦出这样一个念头。

父母会不会难过呢?应该会难过,但不至于非常难过吧,毕竟自己是一个练废的大号。

同学们会不会说自己冒傻气?学校会不会给自己开追悼会?王腾老师会不会在追悼会上说高寒同学成绩优秀、助人为乐?

助人为乐倒也算了毕竟自己救人而死,怎么也算是助人为乐了但成绩优秀自己真谈不上。

从小老师和家长都教我们做人要诚实,可长大后,社会教会我们,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才是成熟的表现。

总是不看场合乱说大实话的孩子,迟早要被社会打死。

如果是老师给自己致悼词,会不会说谎?

人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

自己的结局算是重于泰山了吧?对于自己这样的人来说,有这样的人生结局,也算不错了。

高寒人在半空,开始朝下坠落,心中无数稀奇古怪的念头走马灯一般转来转去,最终只剩下一个念头。

结局个屁,老子还可以抢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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