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玲,我同桌。”
张玉鸥脖子一缩,向高寒吐了吐舌头,做出了个可爱的鬼脸,然后才给高寒介绍这位出言不逊的高挑女孩——因为这位同桌对高寒如此反感,全是张玉鸥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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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玲和高寒素不相识,哪里会对高寒产生敌意?这敌意来源当然是张玉鸥。
女孩子亲密起来无话不说,这段时间学习压力大,张玉鸥和彭玲聊天的话题中,高寒常常充当其中反面角色。
张玉鸥对高寒的‘直男式体贴’不满已久,在和闺蜜吐槽减轻学习压力的过程中,当然不会说高寒好话。
按张玉鸥的说法,他这个男朋友练了几个月的功夫,就自称拿下武士认证易如反掌——这是狂妄自大;
平时对张玉鸥这个女朋友爱搭不理,每天晚上像完成任务一样敷衍几句,就主动挂断电话——这是大男子主义。
张玉鸥没事就吐槽高寒,吐槽了好几个月,彭玲对高寒能有好感才叫见鬼呢。
如果不是高寒顶着一张帅脸,说话也算谦和,彭玲甚至想帮闺蜜教训一下男友,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男女平等。
彭玲自信,自己虽然在力量有些劣势,但凭借技穷经验,打一个学武不过半年、只会夸夸其谈的绣花枕头还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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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寒就算有些生气,看到女友吐舌头、做鬼脸的样子,也就不生气了。
更何况他原本就不怎么生气。
要是个大老爷们跑出来如此挑衅,高寒多半要暴跳如雷。男人嘛,谁能受得了别人当面撬女朋友?
不过既然这么说话的是一个女孩,没有绿帽子的威胁,高寒就心平气和许多。
他面带微笑打招呼:“你好,我是张玉鸥的男友高寒,在向真馆习武。”
“原来在向真馆进修?难怪这么大口气。”彭玲点点头。
向真馆大名鼎鼎,不但在海星城,就算整个南海郡都是顶尖武馆,这位高寒既然在向真馆进修,如果能努力修行的话,通过武士认证也不算太难——所以这个高寒对张玉鸥说的话,倒也不是全无依据的瞎吹牛。
也许是觉得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僵硬,旁边有女孩插嘴介绍:“我们玲玲是望云武馆真传弟子,身手可厉害了,高寒,你现在也练武了,啥时候你们切磋一下?”
这位女孩名叫卫黎,未分班前也是三班的学生,是高寒和张玉鸥的同学。
“哇、哇、你们没注意吗,他的皮肤好好——你用了什么护肤品?”还没等高寒回答,旁边一个看起来脸熟,但叫不出名字的女孩叫了起来。
高寒自从奇遇以后,皮肤呼吸能力大增,一般尘埃皮屑都无法在他皮肤毛孔中存身,再加上这段时日天天用昂贵秘制药浴洗身,更有专业按摩师傅为他按摩放松,虽然没用护肤品,但是这些玩意可比护肤品要有效多了。
这一声惊呼,顿时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高寒的皮肤上来,就连彭玲和张玉鸥也竖起耳朵。
高寒哪知道什么护肤品,被追问不过,只能推到药浴上面去:“我可没用过什么护肤品,这是向真馆洗身汤的效果,”
“洗身汤?是用来洗澡的吗?要多少钱一份?”女孩们羡慕嫉妒,纷纷追问。
“嗯,具体多少钱我不知道,不过你们可以去向真馆网站上看,要配合专门的按摩手法更有效。”高寒在不知不觉中,为向真馆打了一次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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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中级教育毕业并不像是大学毕业一般隆重,但是这也是许多人学生生涯结束,走向社会的标志性时刻。
所以,许多家长有时间,还是会到现场观礼。
高城与何恬也在其中。
由于距离比较远,靠肉眼很难看清楚人脸,何恬举着一个小巧玲珑的望远镜,一边望着,一边低声说:“嗯?小寒怎么跑女孩子那边去了?”
“什么?让我看看!”高城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望远镜。
“啪——我还要看呢。”何恬一巴掌把丈夫伸过来的手打了下去。
大庭广众之下夫纲不振,高城的手悬在半空有些尴尬。
周围的学生家长们,尤其是男性,点头微笑表示理解——这年头,沿海地区妻管严泛滥,大家有心有戚戚。
“您就是高城先生吧,幸会幸会。”一名身材高大,穿着短袖警服的中年男子走过来,主动打了个招呼。
现在已经是六月中旬了,南海郡的气温早已超过三十度,可以说已经进入夏天。
“我是高城,您是——”高城觉得对方有些面熟,不过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是张强,巡检司刚提的副司。”警服男子低声说道。
“啊,原来是张巡司,您的孩子也在这个学校?”高城做肃然起敬状,连忙起立,主动伸出双手去握手。
高城提拔成副处,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提携;
但是这位张巡司从巡检升为巡司,却是实实在在靠功劳晋升,根基不是他这个常年做冷板凳的人可比。
“是啊,我孩子也是今年毕业,正准备冲击高考——您孩子高寒如今在向真馆习武,前途一片大好,恭喜恭喜。”
两人握手,张强在一边落座,主动说道。
高城一怔。
对方既然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参加孩子的毕业典礼并不稀奇,但是对自家小寒如此了解,还当面说出来——这感觉是话里有话啊。
“喏,那边站在小寒身边的那个穿齐肩头发的女孩,就是我的女儿张玉鸥,高寒是我女儿的男朋友。”
张强双肘支在膝盖上,双手十指交叉,眼睛望着那边的操场,用有些无奈的语气说道。
张强乃是积年的老巡检,不是没办法拆开两人。
但是一来女儿高考就在眼前,棒打鸳鸯让女儿大悲大喜,搞不好会耽误到女儿的高考。
第二嘛,却是高寒在海星城武道界崭露头角,让这位老巡检对高寒前途看好。
至于第三,却是高城背后有顾家的身影,看起来前途也是一片光明。
这三项算在一起,让张强觉得,高寒也未必配不上自己的女儿。
“啊,原来是——原来是——”高城说了两个‘原来是’,却一时间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称呼。
叫‘亲家’好像还早了些,可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自己肯定得表示一下。
“高处长,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谈,反正谈婚论嫁还早,我只是来打个招呼,这段时间请你们约束一些高寒,小鸥要集中精力冲刺高考,我不想她这段时间分心。”张强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何恬早就把望远镜放下,听到这里,连声应是——自家猪去拱了人家白菜,做父母的当然要陪些笑脸。
“我并不反对小鸥和高寒谈恋爱,过了高考这一关,就随便他们,只要不耽误小鸥上大学就行。”张强说道。
“张司放心,这段时间小寒要去观云城参加观云杯武道赛,时间正好和高考错开,不会打扰小鸥高考冲刺。”高城诚恳的说道。
巡检司听起来好像不算什么,但其实是负责维持治安的核心部门,意义重大,地位权威都在市容监察部门之上。
自己的儿子和这位巡检司张司长的女儿也算是门当户对——要是放在半年前,自己家还算高攀了呢——这位张司长跑来打招呼,搞不好还有警告自己儿子不要始乱终弃的意思。
“谢谢理解。”张强笑了起来。
他主动和高城与何恬握手告辞:“我家小鸥还以为能瞒着我,也不想想,她父亲是干什么的——我得先告辞了,不然等下小鸥看到我们在一起,会以为我在偷偷监视她。”
说着,张强站起身,朝看台另一边走去。
“赶快拿来,让我看看小寒的女朋友长什么样?”高城伸手去抓望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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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杀死我儿子的人?”陆明看着手里的照片,难以置信的问。
他的儿子虽然不成器,但也封起来雨里去,是手上有人命的狠角色,再加上有三个手下在身边,怎么可能被这么一个学生打死?
“没错,就是他,他叫高寒,是明乐中学六年级的学生。”李风肯定的说:“这是我托人从巡检司内部直接查的档案,肯定没错。”
“呼,如果我要杀掉他,你那边的人能动手吗?价钱好说。”陆明沉声道。
“不可能,这个高寒的父亲高城刚升了职,是海星城的官员,背后还有顾家有关系,那边的人和我只是合作关系,并不是我的手下,不可能为我去杀官员子嗣。”李风摇头拒绝。
任何一个有效运作的政府,官员家属被杀,一定会引起官方强力追查。
“呼,是我操之过急,请帮我盯着,如果其他消息及时告诉我一声,这是兄弟们的车马费。”陆明掏出一张卡递了过去。
这卡是不记名储蓄卡,是海贩子们常用的资金携带方式——还是云天帝朝第一银行发行的,信誉极有保障。
“陆兄客气了,如果陆兄在这边存身不住,可以考虑上岸,我这边为陆兄弄几个合法身份并不难。”李风也不客气,接过卡放入衣袋,说道。
“我这边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不过留条后路也好,你先帮我办五个合法身份,最好有职业武者身份,以后办事方便些;如果实在不行,商人身份也可以。”陆明想了想,说道。
“商人身份好办,武者不可能,我给你们关系挂靠在几个小武馆里,你们自己去加武道比赛,凑够武道积分,申请并通过武士认证,才能拿到职业武者资格。”李风回答道。
武者是士大夫阶层,在正当防卫情况下有反击杀人权,这等身份管理极为严格,不是他这个层次的人能弄到。
“也好,这批货你就按照九折的价格给钱就行。”陆明望着远处的海面,说道。
原先的走私网络已经完了,不过,只要有钱赚,自然就会有人想办法再把生意做起来。
这批走私货物不多,只是来探路试水,巡海鲨陆明作为合伙人之一,还是有资格打一个幅度不大的折扣给他。
两人达成共识,自然有手下去船舱里结清账目、清点货物。
“海龙王金天桥那边怎么样了?”李风问道。
“金老大自顾不暇,不会来找我麻烦,我这边的麻烦是铁螃蟹他们那几伙人。”
这次走私大案被云天帝朝破获,海龙王金天桥首当其冲,势力被打击的四分五裂,倒也没来找陆明算账。
陆明如今的处境,是因为有好几拨人,都努力想把断掉了走私路线接续起来好继续发财。
为了争夺货源和船舶,互相之间多有搏杀,要不是实在逼的紧了,陆明也不会在这风头没有完全过去的情况下、冒险当出头鸟。
实在是因为他急需钱物买火器和船舶,也急需打通线路,让把持货源的商家给他提供更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