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之后是不是觉得人生到达了巅峰,从此快乐的飞起来?”
余辛言把酒壶里最后的一点酒斟到酒盅里,一滴都不剩。眉头拧成“川”字,不像是“强愁”的愁闷。
“快乐了几,然后就发现烦恼比快乐要多的多。生活并不会因为有钱而变好,只会让自己欲望更多,责任感更强。看着事业和能力难以企及的父亲,总在想如何能做的比他好,你懂我吗?”
张一灵苦笑了下:“实话,这点真不懂。”
“你看,就是这样,没人懂我。所有人都以为我可以呼风唤雨,赢在了起跑线,可越是这样,越难让别人发现我的闪光点,总是带着“谁谁谁的儿子”的头衔,自己如何努力也不会被人看到。事业上做得好,那是理论应当,别人会觉得那是你本来就有的水平。可若是做的不好,哪怕一点点纰漏,都会被人无限放大,总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
余辛言又想为自己斟一盅,把酒壶大头朝下,才发现一滴都倒不出来,抖了下肩膀:“没酒了。”
张一灵:“可是你现在做的不差,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对你的能力称赞有加,也很少拿你和你的父亲比,只你个人,便是个商界奇才。”
余辛言:“现在看开了,反而抛开了束手束脚的约束,倒也能施展一番拳脚了,也的确在这几年和自己和解了。”
张一灵:和自己和解?”
“对。学着生活,学着取悦自己,挣的钱不过是让自己活得更快乐,现在每都在想办法让自己活得更快乐。”
张一灵:“那我懂你了。”
余辛言:“懂了什么?”
“懂你的那句:生活已经很苦了,总该给自己找一点甜。所以每总在正经生活中保留一份单纯的真。”
余辛言心下一动。
桌上已经没了酒杯,张一灵用手指晃着红酒盅,摇摇摆摆:“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
余辛言:“海子?”
张一灵本是低头晃着酒盅玩动,忽的抬起头,潮红的鼻尖和深色的眼眸呼应,衬托的不带一丝世故:“海子。”微微带着酒意:“也谢谢你懂我。”
张一灵酒量一向不行,前一晚半壶清酒下肚,就已摇摇晃晃。余辛言把她送回家里,为她做了些整理,看着熟睡的张一灵,方才满意的关门离开。
清晨,张一灵伴着阳光醒来,口渴的厉害,睁开眼,本来想去客厅找水喝。转头发现一杯清水摆在床头,张一灵咕咚咕咚几口下肚。
明明是一阵冰凉划过食道,却感觉一股暖意。手握着凉凉的水晶杯,想到昨晚的倾心畅谈,嘴角不自觉咧开。本以为年纪越大,越不会懂得诉与倾听。昨晚的美好感受是这几年都不曾体会的,而自己好像也褪去了偏见,慢慢的接受了余辛言。
张一灵蹋着拖鞋,走进洗手间。
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嚎的一声惊呼开来:“啊啊啊啊啊,余辛言你不要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