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一直觉得那次醒来之后总觉得脸上有些不舒服,只看镜子却又没有什么异样的存在,没想到还真的是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顾今之忍不住打断谷雨的话,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叹林贵妃果真是嚣张跋扈界的高峰,对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也下得去手,“继续说。”
谷雨看了看顾今之的脸色如常,这才继续的往下说去。
其实顾今之昏迷中被扇巴掌这事,谷雨也是事后一两日才隐隐约约有所察觉,但又没有百分之百的肯定,所以当下并没有发作。
这原本是要掀起一层浪的事情,之所以后续会静悄悄的没有发酵起来,一来是林贵妃在事前就将谷雨支远,谷雨不在顾今之跟前伺候,自然就不清楚当时的情况。
二来是莫青时也有意的隐瞒,事发之后就迅速到偏殿贴身照顾顾今之,也不知求得什么灵药,在谷雨回宫之前,顾今之面上的红肿已然消失。
最后便是的献帝暗中推波助澜,林贵妃气势汹汹的差点掀了太和殿,献帝岂会不知,只不过献帝还有更重要的棋要走,而自己这个幺女无论是被打还是被推下墨倾池都是不可宣扬之事,所以暗中将那些个无作为的宫人换了个全,待到谷雨回到太和殿就算是发现宫人有异,也无从下手进行查验。
诚如椒淑宫里的嬷嬷所说,林望月是献帝的眼珠子,无论是明面上的眼珠子,还是背地里的鱼眼,只要这明面上的虚晃还要保留着几分,那该给到的面子就得吞下牙齿也得留得体面,所以这事就这样按下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既然谷雨被支开了,那这些事情又是从何知晓的,顾今之一面听着,一面好奇的发问道。
“青帝同我说的。”明明是已经掩下去多年的事情,谷雨也不知莫青时为什么要在现在提起。
就谷雨和顾今之之间的情意,莫青时肯定是知晓这话和谷雨说了,就意味着和顾今之说了是一样的结果,所以莫青时此时提及这陈年往事,目的就是要让顾今之知道他的不堪。
顾今之闻言不解的眨眨眼,就被推下墨倾池这件事情,莫青时已经是抱着自己哭诉过后悔了,当时自己也已经明确的回过莫青时,可是现在又再痛谷雨提及一遍是什么用意?
“之后呢?”顾今之一时间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就继续想从谷雨这边找出点线索来。
“等我处理完林贵妃故意造出的乱子,回到宫中已经是第二日了。”谷雨一面回忆着那几日的事儿,一面将自己经历的和莫青时告知的结合起来。
谷雨好不容易从杂事中脱身,一回宫自然是先去看自家小姐,可是却被站在偏殿外的白鹭给揽住了。
“你不好好守着你家病秧子殿下,跑来我偏殿做甚?”谷雨一直不喜莫青时,连带着莫青时身边左右的人都不喜欢。
白鹭抱拳只道一声‘抱歉!’,余的不作任何的解释,只是一人就做出铜墙铁壁的模样,拦着谷雨,不让谷雨往寝殿内走。
“哦,我知道了,你那白眼狼的主子,是不是趁着我不在宫里,终于是按耐不住要对我家主子下手了。”自家小姐平日里有多照顾这白眼狼小皇子,只要是个长眼睛的人都看在眼里,可偏就这受主跟个瞎子聋子一般,多少真情实意灌下去,也不得这小白眼狼的一丝丝好。
“谷雨姑娘谨言。”白鹭眉头微蹙,像是不满谷雨的称谓。
“谨哪门子的言,我家小姐昏迷不醒,你家主子手脚健全,一男一女就这般关在一个房间里,不出事才怪。”谷雨说着说着把自己也说的着急起来,自家小姐本就好样貌,这两年来虽然不怎么在注意梳妆打扮,但也是出水芙蓉一般俏生生的美人儿一个,那个小皇子不会是动了什么歪心思吧!
思及此,谷雨都要被自己的脑洞给吓晕过去了,当下立即就是手脚并用往白鹭身上撞,企图是撞出一个突破口来。
素日里白鹭总是一副瘦弱模样儿出现,时间一长众人眼里的形象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样,由此谷雨才是放任自己的缠打上去,不想还没近白鹭的身,就被白鹭单手给当了回来。
“谷雨姑娘慎行。”
“谨言慎行,你说的倒是轻巧,这是我偏殿,我要见我家小姐,你没资格拦着。”谷雨感受到了白鹭这轻轻一挡的力度,虽在气头上,但也知道自己不能够硬碰上去了。
好好说话不搭理,动武又不是段位的,谷雨稍稍往后退了两步,站稳,而后双手叉腰做出一副骂街的架势,扯着嗓子就大声吼道:“小姐,你撑着,谷雨这就进来救你了,明明是自家的宫殿,自己人却不能进,想来小姐定是在里面受委屈了,小姐你且等着,谷雨这就进来……”
谷雨这骂街的气势是逛菜街的时候学的,第一次实践威力好像并不足,但气势还是拿出了,至少嘈杂的目的是做到了。
还没等谷雨骂干嗓子,寝殿的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青帝……哦,不,当时还是小殿下的莫青时,当时的莫青时一副还未张开的模样,终日苍白的脸上黑眼圈深重,咋一看很是弱小无害的模样。
可谷雨才不会如顾今之一般将其认为无害,因为苍白无害的皮面之下,那双幽深的眼睛里包含了太多太多不可言说的内容,谷雨相信那些不可能是纯良,一个几乎是被幽禁的小皇子,怎么可能还保有纯良!
莫青时从寝殿内出来,不做停留,没有看谷雨一眼,也不多说什么,径直就往外走,白鹭见了也就沉默的跟上去。
谷雨心里有不满,嘴上又想要骂出口的话,但始终还是顾忌着宫里的规矩,当着面不好顶撞主殿的主子,恶狠狠的瞪了几眼已经走远的莫青时主仆二人,这才快步往寝殿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