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晨对韩悦悦叙述的那些事根本毫无反应,韩文诚对自己一家的照顾他的确很感激,但也仅此而已,当初在医馆,他们一家至少在金钱上并没有欠下分毫,甚至可以说是还帮了不少忙。
“用你做人质骗我们兄妹过来是谁的主意?”
“是大叔的主意,他说看公主是不是真心待我,只要将她骗过来就知道了,若是她一人赴约就是真心的,若是带了很多人就是不顾我的死活。”
“他是什么人你知道么?”
“叔锦说,是他家的下人。”
林云晨不再多问,明摆着是韩悦悦被有心人利用了,问她也说不出有用的消息。
“给本王好好的招呼,死也要给本王撬开他的口。”
之后的时间韩悦悦不知道怎么过的,眼泪哭干了,嗓子喊哑了,膝盖跪肿了,脑袋也磕破了。她从地牢出来后浑浑噩噩,最后只记得林云晨说的一句话,他说:“什么命过什么活,好高骛远只会害人害己。”韩悦悦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她知道林云晨是说给她听的。
“那之后呢?”林云晨讲到这停了下来,林云曦追问之后的结果。
“我去了趟济民堂,找韩大夫把事情全都跟他说了。”林云晨靠在椅子上一脸的疲惫。
“你,你把悦悦说她娘坏话这些也都跟韩大夫说了?”
林云晨点头:“悦悦还小,今天的经历想必会给她一些教训,让她说话做事不敢再这么肆无忌惮。至于罗婶,坏心不一定有,只是市井小民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不甘。特别是我们本来还仰仗人家过活,却一下子成为他们仰视的人,心里不平衡罢了。”
“那韩大夫什么反应?”
“震惊,不可置信,愤怒,最后跟我赔礼道歉,说是他教导无方。毕竟是一家人,总不能做错事情了就划清界限。”林云晨动了动身子,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些,继续道:“我跟他商量了一下,那绑架悦悦的幕后黑手还没查出来,我怕他们在京城反被我们连累,给了他们一笔银子,让他们暂时远离是非之地,至少在我揪出主谋前不能回来。”
林云曦斜觑着林云晨:“你到底是用劝的还是逼迫韩大夫离开的?”
林云晨不满道:“你哥在你心目中就这形象?你不相信我也该信韩大夫吧?他是个通情达理知趣的人,知道留在京城于他们于我们都不是好事,根本不用我多做解释就决定了。”
林云曦点头。
林云晨伸了个懒腰:“医馆我也给盘下来了,等以后太平了,他们若是回来再还给他们。”
林云曦想起一人问道:“那个叔锦呢?”
林云晨切了一声:“他只是个孤儿,是那中年人雇他装扮成富家子弟的样子去骗韩悦悦的,被我一吓什么都招了。我看他的样子实在可怜,对事情也一无所知,就扔到暗部让他们去操练他去了。”
林云曦笑眯眯伸手捏了一下林云晨的脸道:“我家小正太还是这么可爱!”
林云晨顿时黑了脸。
林云曦笑得更开心了。自从林云晨接手暗部以来,人越来越阴沉,她真怕哪一天林云晨就只剩下满腹算计了,再也不复以往的阳光了。还好,林云晨是成熟了,更腹黑了,但他的善良依然还在。
因为韩悦悦这件事怕孟氏听了伤心,并没有告诉她事情起因,只跟她说韩文诚一家搬家,离开京城了。孟氏为此还遗憾没请他们来家里做客。
心事一了,孕妇林云曦就乖乖回去安心养胎了。而林云晨则去了书房继续处理公务,在林云晨特别叮嘱后,阿超等人不负厚望,第二天便把审讯结果送来了。
“果然,曦儿当初的感应是正确的,这样的话逍遥王救曦儿又是怎么回事?那个半夜闯府的又是谁?”林云晨看着审讯结果喃喃自语,他打算先静观其变。
光阴如梭,天气渐渐转暖,林云曦的肚子也开始显怀。楚怀瑾却越来越不淡定了。
林云曦这里怀着孩子不能催,不能急,家里祖父各种借口各种拖,长春侯装傻充愣,皇上那边一推三五六,楚怀瑾觉得自己就是个被踢来踢去的球。就在楚怀瑾打算出狠招的时候,逍遥王府传来了一件喜讯,王妃怀孕了。
云放已经有好几天没去上林王府了,楚怀瑾再次见到他是在春风阁的兰院,王欣怡告诉他的,说云放独自一人喝闷酒。楚怀瑾觉得很奇怪,逍遥王府不是刚有喜事吗,他不是要当父亲了吗,怎么看他的样子好像不是很开心?
楚怀瑾提着酒壶不管不顾地就这么闯进去了。
“王爷,这是要当父亲了,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偷着乐?”两人多年好友,开玩笑根本毫无顾忌。
云放默不作声,只是仰头灌下一杯酒。
楚怀瑾收起玩笑,给他酒杯里续满酒水,沉声问道:“王爷是碰上什么难事了?”
云放勉强一笑,那笑容即便是在他那人神共愤的俊脸也觉得难看,“没有,这不是快当爹了吗,本王正为如何表达心情发愁呢。”
楚怀瑾知道云放不肯多说,也不追问,陪着他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里灌。
云放已经有些微醉意,眯着眼睛看楚怀瑾,问道:“你还在为退婚一事发愁?”
楚怀瑾一阵长吁短叹,也是仰头灌下一杯闷酒。
“要本王说呀,既然一个个的都拖着不理,干脆带着曦丫头远走高飞,让他们闹腾去吧。”云放放着自己的烦心事不管,尽给楚怀瑾出馊主意。
楚怀瑾愁眉苦脸道:“我也想啊,关键是云曦公主会同意跟我走吗?她那么一个个性独立的女子,即便我把她带走了,她也得自己跑回来,难不成我还能把她关起来?那上林王不把我大卸八块了?”他说的上林王当然是指林云晨。
云放同情的拍了拍楚怀瑾的肩叹了一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