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爷的脸一秒钟就胀成了猪肝色。
“大人,你开玩笑呢吧?”安老爷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顾做轻松的笑,却笑的比哭还难看。
“我没有开玩笑,这枚扳指就是证据。”曹笑笑举起手里的虎头扳指说道。
安老爷看着扳指,脸色又从猪肝色变成土灰色。
“这扳指怎么能做证据?难道它会说话不成?”安老爷依然是理直气壮的神情,而且还有点恼羞成怒,眼神恶毒的盯着曹笑笑。那眼神,活像一头凶残的狼。
曹笑笑见安老爷分明是凶手却还敢恬不知耻的瞪自己,心里也火了。
“你不承认?”曹笑笑语气嘲讽,她是故意要激怒安老爷,然后……哼哼!
“我承认什么?九王郡主在呢,难不成你要诬赖我?”安老爷更加恼羞成怒,嗓门也大了许多。
“安老爷,不许对大人无礼。”保长忙拉扯安老爷的衣袖,还不断的使眼色。
安老爷这才反应过来,方觉失言,立马收回怒视的目光,变得唯唯诺诺,比小羊羔还温顺。
“保长,你离得近,安老爷刚才拿眼珠子剜我呢,你可看见了?”曹笑笑的语气很严厉,睥睨着安老爷,看样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是,小人确实看到了。”保长如实说道。曹笑笑是官,安老爷是民,他没必要偏袒安老爷而得罪曹笑笑不是?而且不止自己,相信很多双眼睛都看得真真切切。这事本来就安老爷不对。
“大人,小人不是故意的,您大人大量原谅我吧。”安老爷忙跪在曹笑笑脚边赔罪。
“好,安老爷当众顶撞父母官,还拿眼睛瞪父母官,依照西门国律例,这该当何罪啊?”曹笑笑问保长,连看也不看安老爷一眼。
“回大人,依律该掌嘴50,杖20。”保长恭恭敬敬回答道,生怕一个怠慢了,这责罚也降临在自己身上。
“大人,饶命啊,小民再也不敢啦。小民不是故意的。”安老爷边大声求情边扣头。要知道,他从小养尊处优,身体虚胖,冷不丁挨上20板子还不得搭上小半条命啊?这还不算,如果当着下人的面掌自己嘴巴子,这还要脸不要了?
“来人,行刑!”曹笑笑还是对安老爷的求饶充耳不闻,回身坐在自己的太师椅上,喝着清茶润润喉咙,一副要坐看好戏的样子。
安老爷知道求饶无望,只能唉声叹气的,后悔不迭。自己咋那么沉不住气呢?想想也不怪自己,谁见过10岁的主审官的?也太奇葩了吧?小小年纪怎么能服众?
呼!
早走过来三个衙役,两个二话不说就一左一右按住了安老爷的膀子,一个二话不说就开打,左右开弓,一气儿打够50嘴巴子才停手。
啪!
都住手了,耳光声还在安家大宅子里回荡。
安老爷直被打的怀疑人生,晕头转向的,眼睛里直冒星星。
下人们见安老爷的脸颊被打的跟猴屁股似的,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连断断续续的哭声都吓没有了。
安老爷还在晕头转向中,呼的又被按趴在地上。
砰砰砰砰!
依然是两个衙役不由分说按住了安老爷的两个膀子,然后两个衙役高举着板子一左一右,不由分说就开打。
安老爷疼的再也顾不得脸面,声嘶力竭的鬼哭狼嚎起来。
依然是一气儿打够20板子才收手。
“报告大人,行刑完毕。”衙役头抱拳向曹笑笑回禀。
曹笑笑点点头,不紧不慢喝干最后一杯清茶。
“表哥,这曹笑笑是不是跑偏了?我们让她来抓杀人凶手,她把安老爷打一顿,耍一通威风,倒是自在,还抓不抓凶手了?”李如意禁不住向九王吐槽起来。
“顶撞官员自然是要治罪的,不急,一个一个慢慢来。”九王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根本没有看李如意一眼。
李如意撇撇嘴,又开始捏葡萄。手指感受着葡萄突然炸裂开来的张力,不仅能缓解压力,气也消了不少。
曹笑笑放下茶杯,悠悠然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踱步到安老爷面前问道:“你知罪了吗?”
“小人知罪。小人不该顶撞大人。”安老爷此时像个斗败的公鸡,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还在装糊涂?我问你可承认杀人罪行?”曹笑笑扬了扬手里的虎头扳指,语气严厉。
安老爷苦着一张脸,几乎要哭了。
“哎呀,大人,你可不能屈打成招啊?”安老爷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这么说你是不承认喽?”曹笑笑冷笑的问。
“哎呀,我没有做过怎么承认啊大人。”安老爷哭丧着脸说道,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完全没有了刚才顶撞曹笑笑时的威风。
“既然不承认,好,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听明白了吗?”曹笑笑口齿伶俐的问道。
“明白。”安老爷小声回答,不是底气不足,而是一说话就脸疼。
“主簿先生,我们的谈话通通记录下来。”曹笑笑又对主簿客气的说道。
“是,大人。”主簿坐在桌子前,提着笔,早就做好了随时记录的准备,这是他的职责所在嘛。
“安老爷,我问你,你说去大洪村的田间地头收租了,稻田里会没有泥巴吗?你的靴子怎么会干干净净,一点儿泥巴都没有?”曹笑笑咄咄逼人的问道。
“我……我收完租换鞋了。”安老爷辩解道。
“好,权当你换了,那你换的泥鞋子呢?”曹笑笑问。
“我……我随手扔了。一双靴子,不值几个钱。”安老爷紧绷着神经认真答题,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曹笑笑套路了去。
“好,就当你扔了。你昨天扔的靴子,今儿上午你得到安夫人去世的消息后,你是怎么赶来的?雇马车?如果是雇马车,请把车夫的面貌和马车的轮廓说清楚,我们会去印证一下。”曹笑笑说。
“我……我没有坐马车。我自己跑回来的,我平时出行都是步行,我晕车。”安老爷根本没坐马车,自然描绘不出马车的轮廓和车夫的外貌,现编又来不及,怕忙中出错,所以干脆说步行。
“步行?哈哈,你脚上这双鞋子可不像步行了那么多路的样子,没有尘土,没有泥巴,没有磨损,倒像是一步没动的待在干净的屋子里一般,这又怎么解释?”曹笑笑冷笑着,目光犀利。对于杀人凶手,曹笑笑认为没有任何必要跟他客气。
安老爷看着自己脚上干净的靴子,脸憋的通红,吞吞吐吐道:“我……我……”
我又换了一双鞋子?这理由有点扯啊。嗯,有了。
“我在半路的小河边把靴子底洗干净了。”安老爷说道。
“奥,夫人死了,你还有心思半路在河边洗靴子?”曹笑笑睥睨着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