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去了,赵依依虽说没有完全康复,但是也并无大碍,而且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她的失忆问题。
医生的建议是让她多接触过去的事情和人有助于恢复记忆。
于是楚伟就直接决定让赵依依出院。
出院的事情却并不是父亲楚伟直接告诉她的,只是在一个下午,一群保镖闯进病房快速地收拾好衣物,然后向赵依依说道。
“老爷在本家等您。”
其实楚伟设计这个桥段也是有他的深意,失忆前,楚依就是被一群保镖包围,最后出的车祸,那么同样的情况下,会不会刺激到她呢?
结果当然是没有,赵依依极为正式地对着保镖们鞠了一躬,说道:“谢谢你们,辛苦大家了!”
保镖们感觉今天的日子真的分外地不好过啊!
窗外的景物不断倒退,一辆黑色的车平稳地驶向楚宅。
赵依依看着这陌生的一切,殊不知一场更大的试炼在等待着她。
车子停在楚宅碧丽辉煌的大门门口,赵依依下车,抬眼看了看这栋宅院,却没有任何的印象。
自己的过去,自己的未来属于这里吗?
一进主厅,就听见一个震怒的声音。
“跪下!”赵依依抬头,看见一个略显沧桑的老人拄着拐仗站在二楼,身旁站着一位成熟风情的女人和一位眉眼中有些像自己的人。
应该是,楚伟,张婷和自己的弟弟楚倾吧。
赵依依应声跪下,张婷扶着楚伟缓慢地下着台阶,楚倾紧随其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赵依依的神情。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楚伟用拐仗狠狠地敲在地面。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想起来。请给我点时间。”赵依依解释道。
“时间,我没有时间,楚氏急需资金投资,你以为你出国留学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既然享受了我楚家的待遇,就尽好我楚家人的义务,嫁给莫沉轩,好好辅佐楚倾,听见没有!”
张婷听到楚倾的名字,立马来了精神,在一旁娇滴滴地附和道:“对啊,依依,身为姐姐,你要多帮帮楚倾啊,毕竟楚倾未来是要继承楚氏集团啊。”
楚伟没好气地冷哼一声:“继承,弄不到投资,全都给我去喝西北风!”
楚倾摸着手指上的伤痕,面色镇静,好像他并不是这场话题的当事人。
“对了,说到这里,倾儿,T国风投对咱们子公司的融资敲定了吗?”
楚倾得意地挑眉,绕过张婷,扶着楚伟向书房走去。
“父亲您慢慢听我说,这件事我们完全可以从长计议……”
张婷感叹楚倾虽然是自己生的,但是他的心完全不向着自己。母子连心,无论楚倾对楚伟多么马首是瞻,他都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一头狼,一头可以撕碎猎物的狼族首领。
赵依依并没有接到可以起来的命令,她只能一直跪在主厅,白嫩的膝盖红肿着,赵依依摸着自己光洁的皮肤,耳畔传来了楚倾的声音。
“姐,起来吧!”
“父亲,没叫我起来。”
“姐,你什么时候听过父亲的话了?起来吧!”楚倾想要拉赵依依起来,赵依依却以一种温柔感谢的眼神看向他,他倏地松开了手,赵依依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
楚倾内心的疑惑更深。
他的姐姐什么时候这么相信他了?
赵依依并不知道楚倾的内心活动,大病初愈的她即使细小的晃动都会觉得眩晕,更不用说这么一摔,她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搅动着,而且头部像是有什么钝器捶打一样。
“疼,疼”赵依依微弱地喘气,双手拉住楚倾,楚倾心中升起莫名的悸动。
“哪里疼?”楚倾头一次好脾气地耐心问道。
“头疼,还晕。”赵依依蜷成一团。
楚倾知道的确是自己不知轻重了,无论他姐姐过去是什么样的人,但她现在是个病人,自己没必要跟一个病人勾心斗角。
楚倾抱起赵依依,想把她抱到她的卧室里休息。
“不许碰她!”一双阴鸷的眼牢牢的锁着楚倾,楚倾定睛细看,此人不正是他的准姐夫-莫沉轩吗!
“姐夫,你不要误会,姐还没有完全好,头晕,我把她抱回卧室静养!”
赵依依听不得任何声音,她无意识地缩进楚倾的怀抱里。
这个动作在莫沉轩眼中像是放大了无数倍,他扯了扯领带,迫人的气势并没有因为坐着轮椅而产生的身高差异而削弱。
“放下,别让我说第二遍。”
“好,好。”楚倾觉得今天这个好人他是没法当了,他轻柔把赵依依放在沙发上。
待他把赵依依安稳放好,莫沉轩直接将赵依依拉近自己的轮椅,不明情况的赵依依直接又以跪地的姿势跪在莫沉轩的面前。
“给我睁大眼睛看看,你今天居然让严倾抱你!”莫沉轩阴沉骇人的脸让赵依依瞬间清醒了过来,但是她并不懂莫沉轩话里的深意。
“你知不知道他有多脏!”莫沉轩沉着脸说道。
你知不知道他有多脏。
你知不知道他有多脏。
楚倾脑海里重复着这句话,他攥紧了拳头,青筋暴起,但是他从来不是猎豹,他是毒蛇,一条看似不堪一击却又能置人于死地的猛兽。
他松开了拳头,敛去眼中的温怒,说道:“姐夫,要是你们情侣要是想秀恩爱的话我就不打扰了。”
莫沉轩看着楚倾离开的背影,他知道楚倾心中的盘算,但是。
他看向一脸迷惑的赵依依,浑身散发出一股森冷的气势。他有些喑哑地说道:“你究竟忘记了多少?”
“全部。”
“全部?”
“嗯。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也不知道。”赵依依一五一十地说道。
“很好。”莫沉轩靠在轮椅上,精致的西服没有一丝褶皱。硬朗的线条下显得西服更加笔挺。
赵依依默默地想着,莫沉轩钳制她的下巴,把她捞进自己的怀里
“想什么呢?”
“想一个人?”
“想谁?”莫沉轩微眯双眼,加重了手的力度。
赵依依知痛,她气鼓鼓地说:“什么人,我想休息,我想一个人休息,我现在是病人好吧。”
莫沉轩这才笑得一脸无害,有些孩子气地刮了刮她的鼻尖:“明天我来接你。”
“去哪?”
“酒会。”
莫沉轩最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