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元季不知道这个一心斩杀尸魔的小道长去看那个人渣要做什么,但是对方要求作陪,心中带了一点好奇的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
希望这蠢道长不是要慈悲济世,去给人把手臂接上吧。
然而封元季心里的蠢道长心里想的就是,封状元这么好看瘦弱,手无缚鸡之力,还是待在自己视线里面比较放心。
明言扉左手提剑,先抱拳冲封元季来了一句:“冒犯了。”然后走到封元季身边,一把搂住了封元季的腰。
搂住了......腰......
封元季全身一僵,下意识左掌狠狠向后拍去,但是没料到明言扉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封元季看似凶狠的一个巴掌“啪”地一声拍在了明言扉的手腕上,声音清脆,在人走光的空旷空地上格外响亮。
想要给封元季紧一紧外袍的明言扉被这一巴掌拍得一愣,但是下一秒她立马放开了封元季的腰,后撤好几步,站立以后的第一个动作便是低头抱拳道歉。
“是在下唐突了。”
说得好像封元季是什么没出阁的小姑娘被人占了便宜。
下山前师弟好似是说过不能随便靠近那些好看的娇滴滴的姑娘们,否则会被说成轻薄他人的轻浮之徒,然后对方爹娘就会逼你认对方做道侣!这封状元长得这么好看,不会也将我当成了轻薄他人的轻浮之徒吧?
“在下并非轻浮之徒,只是想携状元越墙而观。”明言扉挺直脊背,微微低头,言语间不紧不慢不卑不亢,温润之风立显。
封元季下意识出手以后也没想过要解释要说话,出手便是出手了,他就是很厌恶他人莫名其妙的亲近。但是他以为能够至少掀翻一个成年人的一掌,愣生生只是在明言扉手腕上轻飘飘拍了一下,本来以为这异世的小道长本事顶多也就大了异能者一些,然而事实仿佛出人意料。他这具改造过的身体,差不多七分力气的一掌,却好像在明言扉面前算不了什么,只是让她的手腕红了一小块。
废话,修炼之人,就算鲜少炼体那一身灵力锻炼出来的防御也是惊人无比的,区区凡胎**的手劲只不过挠痒一般。
“我不怎么习惯有人靠我太近。”封元季说。
明言扉微微抬眸看了看封元季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看对方没有显现出很生气的样子,话语间带了点小心翼翼:“那,衣领可否?”
她带人一般都是御剑,但是现在修为被压制,她自己御剑都还勉勉强强有个一两丈高,若是带了人只拍没有半丈高,连这墙都过不去,而其他的带人方式她都是和自己师父学的,师父他一向都是搂腰或者提后衣领的,特别是提后衣领,扔她去受罚就一直是这个手法。
封元季听到“衣领”两个字脸就黑了。
她他么是想拎着他走么!想到他一个大男人被明言扉一个小姑娘拎在手上的画面都他妈惨不忍睹!
“胳膊,不行吗?”封元季费力地挤出来一个微笑。
然后在他的死亡凝视之下,明言扉点了点头。
抓住封元季的胳膊,明言扉又get了一个新的带人方法,感觉这封状元简直神通广大,连修炼之事都略有涉猎。
“封状元抓稳了。”明言扉扭头温和地提醒了一句,脚尖一抬便带着封元季飞升而起。而明言扉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让人什么也看不清,不到一个呼吸,封元季便觉着脚落实地,眼前一晃,便是外头的荒凉残破。
不到一个呼吸,没有引起这三重围墙任何人的注意,轻飘飘带着人便出来了,这究竟是怎样的力量?封元季眯了眯眼,想象不出如果明言扉是敌人的话那自己的死状。
但是还是被小瞧了,若是修为没有被压制,一个呼吸够明言扉跨越太平洋了,而现在带了个人用了移身诀居然还觉得有点吃力了?
但是明言扉没有思考太久,她一落地便松开了手,自觉得离封元季两步远。她是探着那罪人肖厦的血腥气来到这里的,第一时间就是将灵识微微铺散开找人,不过她五感向来敏锐,百步之外的树边动静她一下子便感知得清清楚楚。
但是感知到树边动静的明言扉第一反应不是别的,而是关照身边的凡人,封大状元。
凡人,很脆弱,身体也脆弱,心理肯定也脆弱,必须关照!
狠人干狠事,明言扉左手一动,剑柄一挑,封元季披着的外袍顺着剑柄,瞬间跑到了他的脑袋上,然后狠人明言扉又是一个闪身入了房屋后头的树边,伸手捻了四片叶子。
为什么这么狠用袍子遮住封元季的视线呢?这边四只丧尸捧着一只残肢噬咬得津津有味,书上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无声无息,这般血腥的场景,自然不能让封状元这等文弱书生见到。自己既然带他出来,自然是要护他周全的。
封状元=好看的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好人=需要自己保护
没有问题,逻辑正确!
四片叶子被注入灵力,锋利无比,脱手而出以后瞬间没入丧尸的咽喉。
封元季被衣服套头搞得莫名其妙,不明白这小傻子道长是走得什么套路。
把衣袍从头上摘下来,穿在身上,封元季没看见明言扉,但是直觉告诉他她就在附近,预支他漫步闲庭一般地四处走了走,等他走到血腥味最浓的地方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青色火焰被风轻轻吹散,连地上的血迹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明言扉看见封元季走过来,身为君子,前头用衣袍遮住封元季实在是下意识的无礼举动,现在她自然要先下手赔罪了。
“在下唯恐状元见血腥狰狞之景而受惊,因而前头冒犯了。”明言扉走近穿上外袍的封元季,微微低头以示歉意,话语之间处处为人着想。
封元季没生气,一点也没有,反而觉得这蠢道长挺好玩的,毕竟有点脑子的就不会给他脑子裹住自己去收拾血腥局面,而不是和他商量一下让他在原地等等,或者干脆只是提醒他一下。
“明道长过来找肖厦做什么?若不快点,只怕周围丧尸都会被引过来。”封元季指了指树上的人,善意提醒。虽然按照明言扉那个实力,围上一圈丧尸都没关系。
明言扉点了点头,因为警惕心而一直握在手上的白银剑也被她收了回去。她右手一抬,树上的人便凭空飞到了地上,落地的时候,明言扉小小用了个净身术,狼狈无比的人顿时清清爽爽干干净净。
这一番动作让封元季眼睛暗了暗。
果然,圣母心吗?
明言扉伸手点了点肖厦浑身的几个大穴,地上的人闷哼一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并且感受不到自己左肩疼痛感的肖厦还有点迷茫,他看到明言扉静静站在他面前,第一反应便是缩瑟了一下,眼里只有满满的警惕。
“你是谁?”肖厦的嗓音十分沙哑,瞳孔中还有未散去的恐惧。
明言扉看他醒了,点了点头:“前头受判决的,可是你?”
此话一出,肖厦身上的警惕更重了,他挣扎着向后挪了挪。
“是,是司云棠让你来杀我的?”他一边缩瑟一边颤抖地问。
明言扉双手背负,摇了摇头:“我问你,你可有冤屈?”
这话让肖厦停下了向后撤的动作,看向明言扉的眼神变得摇摆不定。
“你,”他一双贼溜溜的眼睛转得倒是快,下一秒整个人倒是变了样,“我是冤枉的!”他一把起身跪了下来。
“那个姓司的小biao子为了树立威信拿我开刀!你看看基地的人被她迷得跟邪教一样!我什么都没做过,看不惯她说了两句她就记恨上我了!那个biao子......啊!!”
肖厦的话没来得及说完,整个人的感官便被疼痛笼罩了。
原因无它,一缕微弱的青色火焰爬上了他的脚踝,脚踝被灼伤的疼痛感让他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啊!!啊啊啊啊!!!”他痛得大叫,满地打滚,但是那一小缕青色的火焰偏生烧得很慢,一直在他的脚踝打转。
然后本来以为明言扉要当个傻白甜圣母救人的封元季正有点震惊地看戏,眼前就突然被一直手挡住了。
那只手修长白润,明明在夏末,偏生却凉得很。不过手没有碰到他的眼睛,只是恰到好处地挡住视线而已。封元季眨眨眼,睫毛划过了明言扉的掌心,微痒。
“封状元还是别看为好。”清冷温柔的声音在肩侧响起。
封元季没动,勾了勾嘴角。“为什么我不能看?”
“状元乃文人,此等血腥之状恐夜生梦魇。”凡人太脆弱了,还是得保护好。
“他前头斩臂受刑的时候我也看了啊!”
明言扉皱了皱眉。“若是状元害怕,在下可以将那段血腥记忆抹去。”
她没想到这个判决会当场斩臂,当时一直看着师妹也忘了护着身边的脆弱书生了。
“道长为什么觉得我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