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张瑶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等着有空的时间去找白玉。

哪怕他帮不了自己，能找人说说，也是好的。

于是她就来了。其实她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如果不行，也许她找个时间能了结自己。

不过这时候白玉应该没有见过自己，至少张瑶是这样认为的。

结果没想到，白玉第一句话就是：“你是那个重生者吧。”

惊讶之余，张瑶哭了。多久了，终于有人能了解她了，她终于能把那些积压的情绪找个人发泄出来了。张瑶一哭就哭了很久，白玉递了包纸，什么也没说。可以说，他一直都很冷静。

“您记得我来过的事儿？”或许是被白玉所感染，这次张瑶冷静得比较快。她停止了抽泣，对白玉说。她有些疑惑，明明时间是对不上的啊。

“与时间无关。”白玉像是知道张瑶心中想着什么，说，“你觉得那是重生，实际上那只是一种错觉带来的永生。你想啊，你本来该死，可是你没死，必然会造成一些影响。如果重生之后什么东西都可以任由你改变，那对其他人公平吗？所以说一般人是不会重生的。”

白玉看着张瑶眼中的不解，自顾自的喝了杯茶。

“你本来该死了，但你还活着，准确的说，是只在这个时间点活着，也永远在这个时间点活着。那么，就必然有人为此做出了交换。”

张瑶倒吸一口气，想起吴凯那张常年没有过多表情的脸。

2

有必要吗？

她竟然为他抱不平起来。

如果他好好活着，琦琦也好好活着，最后她也一定只会成为他们回忆里的一部分。这些天以来，她觉得这样也好。可惜，她永远也看不到他们以后是什么样了。想到这，张瑶眼泪就有些收不住。

“那……还可以交换回来吗？”张瑶失落的问。

“按道理，交换过了的东西就不能交换回来了，只不过……这次交换，本就不合规矩。”看着张瑶眸子里黯淡下来的光，白玉说到。

张瑶眼中又有了些希望，看着白玉，等着他继续说下去。白玉眼睛撇了撇偷偷进来听八卦的三肥，说道：“既然姑娘已经置身事中，那有些事就不瞒着姑娘了。这家店是为长生殿做交换场所的地方，交换的是一些寻常人不能交换的东西。就相当于长生殿在凡世的一种联络站。”

“所以说，吴凯……也是在这儿做的交换么？”张瑶有些疑惑又有些忐忑地问。

“当然不是。”白玉牵了牵嘴角，复又说道：“长生殿的存在，是有特定意义的。是为……天下苍生而存在。”说到这，他强行压下心中的别扭，继续说，“而我这儿的目的，是为了弥补遗憾，了却执念。因为执念到了深处，未必不能成为至邪的存在。”

白玉又喝了一口茶：“但长生殿几乎不会做关于生死的交换。”

3

“这又是为什么？”张瑶问。

“人死不能复生，你以为是玩笑话？就像你，你觉得你这样，就算是活着了吗？”白玉反问道。

“的确……不算。”张瑶忍住心中的难过，说道。

“所以，我们不会如此交换，已经发生的事，是无法改变的。付出生命的代价，怎么样其实都是不等价的交换。若是付出一些寿命的代价，了一些执念也就罢了，长生殿自会有自己的评估方案。可是以命换命，为天道所不容。”

“那交换的地方是……”

“是司华堂。”白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说道，“世上没有完全的等价交换一说，长生殿，一般会让利，而司华堂，就是靠怂恿别人做极不公平的交换，来获取利益。你那位朋友，以为你会活过来，多半是被骗的。”

“竟然这样，为什么会这么可恶！”张瑶紧锁着眉头，握着拳头说道。为她，也为吴凯。

“不可恶就不是司华堂了。”白玉哼了一声，“说是重生，只不过是你的灵魂反复穿越罢了，司华堂也不是没有能耐，只不过取了个巧，但你却永远也无法活在未来。不过，无论是在这三个月中哪一个时间节点，你来，我都能帮你。我不能直接去找你，因为会影响到其他人。所以，我用了一些法术影响了你上一次的记忆，让你可以来找我。”

“那他也会真的死去吗？就像我记忆中一样？”张瑶有些紧张的问。

“对，司华堂找到他后，不久他就会死于一次意外。”白玉说。

“那……您有什么办法吗？”

“既然他已经为你做到这一步，那你们就共用生命吧，这是最后的办法了。”白玉说，“不可能有一个人独活的，等到以后，你们会一起死去。”

“可是……我还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为我做到这个地步……如果仅仅是……”

“你不是不知道，你是忘了。”白玉手中亮起了白光，朝张瑶笼罩过去，“你就等着三个月后吧，你自会知道的。”

张瑶的身影便消失了。

4

等她能看清楚周围景象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视线变得矮了许多。

这是……孤儿院？她穿越回来了？

当她看到眼前的自己时，她开始困惑了起来。

她是穿越到了谁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