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夜呆呆终于出来,陈三水用力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夜呆呆你不是说你肚子疼吗?你去找秦晚了?”
“边走边说,天快亮了,咱们快走。”夜呆呆猝不及防被弹了一下,倒是没有生气,脚下步伐生风的朝镇上走去。
陈三水刚刚居然相信了夜呆呆的鬼话,等他将泻药放进去,出来的时候,竟然没有看见她的身影,他又折进去,但是不清楚哪一间是秦晚的房间,只能在后门蹲着。
走到镇口的时候,夜呆呆终于驻足,狠狠地踹息几声,气息均匀后才将视线落在陈三水的身上:“我没有做什么,只是在秦晚的脸上画了两个王八。我肚子疼也是真的,走吧,回去休息,天亮了我还要去一趟李府。”
“最好是这样,李府那个人你看清楚了吗?他戴着斗篷,我本就看不到,被你挡着更加看不见了。”陈三水不由得抱怨。
走了几步,夜呆呆想起了李才根那横眉竖目的模样,回头看了陈三水,目光软了几分:“今晚的事情,除了在我面前说,你就烂在肚子里面,在找到真凶前,你对谁都不要提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害怕引火上身,你懂我的意思吗?”
现在陈三水是她夜呆呆的朋友,她自然不希望看见他出事。
“我知道了,虽然我平时话多,问题也多,这种关系人命的事情,我还是知道分寸的,我明天陪你一起去,总感觉那个李府不是什么好地方,走吧先回去睡觉。”陈三水拍拍自己的胸脯,表示自己还是很靠谱的。
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夜呆呆便起床,简单的洗漱后,去了厨房。
“陈叔我能用这里的厨房煮点东西吗?”夜呆呆看着早早就来到厨房的中年男子,一脸不好意思的询问。
她昨天大概的了解了一下,陈三水这位表亲,妻子因为难产生下一个儿子便难产死了,儿子很有出息考上了举人,现在在京城学习,他由于怀念妻子,不愿意搬走,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
“呆呆,你跟叔客气什么,我看你们昨天奔波了一天,给你们熬了点骨头汤,等下煮点面条,有什么事情,吃饱了再说。”陈叔长相亲和,微微有些发福的身体,让他看上去增添了几分慈眉善目。
一听这话,夜呆呆眼中满满都是感激,一个劲的道谢。
陈叔不由得感叹:“我平时一个人住,挺无趣的,你们几个孩子住在这里挺好的,我儿给我写信,好几次都要我搬去京城,在这里住习惯了,倒是不愿意挪窝了,哈哈哈,你不会嫌老头子啰嗦吧。”
夜呆呆表示自己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
吃过早饭,她让明珠在家照顾星耀,自己则是跟着陈三水去了李府。
这个府邸的男主人似乎很忙,一大早过去,山药说有事要去赌坊处理,早早离开了。
山药就是死者生前的丫鬟。
夜呆呆点头,低声问道:“昨天让你给你家夫人家中写信,你写了吗?”
山药点点头:“我写了,昨日我也收到老爷跟夫人的信,这件事一直没有得到解决,表少爷从军中告假,今日就能到岭南,夜小姐一定要为为我家夫人找出幕后黑手,相信表少爷一定会将那个人碎尸万段的,夫人那么好的人,居然死的这么惨。”
听到那个传闻中的表哥居然比自己想象中来的要早。
昨日趁着验尸的空档,夜呆呆告诉山药,不要告诉李才根偷偷给阿苑的父母写一封信,让那个唯一有过交集的表哥速来岭南镇,找出真凶的关键很有可能在这位表哥身上。
山药也是病急乱投医,之前老爷派来给衙门施压的人回去了,衙门一口答应,过去这么久,还是没有任何进展,她替自家夫人不值得,特别是夫人还有了身孕,想起夫人对自己的好,她就想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
随后,夜呆呆去了阿苑死之前住的房间,真正死去的地方。
准确的说,这里是她跟李才根的寝室。
打开门,一股浓郁的酒气铺天盖地的卷来。
看着满地的酒瓶,夜呆呆顺脚踢了踢,脑海中回想起昨日遇见李才根的时候,他的身上除了一股浓郁的阴沉之色,并无一丝酒气。
山药解释道:“姑爷因为夫人去世,十分伤心,原来偷偷地借酒消愁,难怪这几天都不爱说话。”
“哦?你家夫人跟这位姑爷感情是不是很好?两人平时会发生口角吗?”夜呆呆漫不经心的视线打量着屋中的酒瓶,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刻意为之的错觉,随口问道。
山药想了想:“夫人跟姑爷是在元宵节灯市上认识的,为了嫁给姑爷,夫人被老爷和夫人狠狠地骂了一顿,那时候姑爷只是赌坊的一个管事,后来夫人嫁过来,最后有了本金自己开了一家赌坊,不过这两年生意不太好,一直靠着夫人接济,夫人很喜欢姑爷,她跟我说,第一眼看见姑爷,就喜欢上了。”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那你家姑爷呢?”夜呆呆比较好奇这李才根娶了一个有钱的高门之女,是什么反应。
山药毫不犹豫的说道:“姑爷很宠爱夫人,吃的用的,全是最好的,记得有一次夫人生病了,想吃蜜桔,姑爷连夜去江南买了一筐回来,咱们这边根本没有蜜桔,姑爷几乎两天两夜没睡觉呢。”
如此相亲相爱,被自己的另一半儿谋杀的可能性应该很小啊。
夜呆呆点点头。
查看了阿苑的梳妆台,上面的胭脂水粉的确是上乘,衣柜里面的衣服料子摸起来很舒服,是她目前见过最好的。
就是这些,让她的心里面乖乖的。
突然她将视线落在床上,走过去仔仔细细的查看。
床头放着一对鸳鸯枕。
看了一会儿,她突然将枕头拿开,将被子掀开仔细的瞧了起来。
床是红木雕花制成的,可是床头这一块的红木和周围的颜色有些不一样,偏暗红色。
她想起阿苑的头颅颅骨的位置有个阶梯状的错位,难不成头颅是被摁在床头的红木雕花上砍下来的,脖颈处有东西垫着似乎能解释那一截小小的错位。
一刀没有割掉,又补了一刀形成的。
她在脑海中模拟着阿苑当时被杀害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