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踏出雷府的时候,恍恍惚惚依旧还没有恢复理智,有些呆滞的问了一句:“呆呆,我们还会被追杀吗?”
虽然年近老妪,这一生也算是见多识广,神婆的眼中依旧充斥着害怕和心有余悸。
似乎刚刚里面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以至于现在她的手还在发抖。
夜呆呆做了一个深呼吸,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偏头认真严肃的看着神婆:“没有,阿婆你刚刚也听见了,害人之人已经被关押地牢,谋害父亲和侄子,罪责该死,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一点都不想掺和,阿婆以后做生意就不要来青州了吧,去其它的地方。”
一切发生的太顺利,她自己现在依旧是惊魂未定。
神婆听了夜呆呆的话,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她拉着夜呆呆的手,一脸老泪纵横:“谢谢,老身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
夜呆呆赶紧摆手,因为这个动作,扯动了伤口,疼得她一阵龇牙咧嘴。看着神婆的脸好像发生了变化,一个,两个,三个...
然后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不远处的茶馆。
严西洲用肘子捅了捅箫星辰的臂弯,笑得贼兮兮的:“喂喂喂,故人倒地,正是英雄救美之时,你怎么能干瞪眼看着呢,上啊。”
话毕,他饶有趣味的抬起手摩擦着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思索自己要不要抢先一步做那英雄。
他就知道这丫的闷骚的不行,明明很关心人家,却只能在背地里搞小动作。
看着他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亲自帮忙扫除障碍,他除了唏嘘就是叹惋。
箫星辰是他所认识人中,长得最俊俏的少年郎。
那个叫夜呆呆的女娃儿。
啧啧..皮肤黄了点,身材瘦了点,个子矮了点,武力值弱了点,唯一能看的就那两只眼睛了。
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可取之处。
这厮是见惯了山珍海味,要吃点糙粮刮刮肠子么。
没有理会箫星辰警告的眼神,他勾唇一笑,身形一动直接跃窗而出。
几个呼吸的功夫直接来到神婆面前,神婆见夜呆呆晕倒吓了一跳,摸了她的额头发现烫的厉害,正准备将人背起去医馆。
便看见一个蒙面男子出现在面漆那,下意识的她以为是雷家派来的杀手,顾不上那么多只能展开双手将夜呆呆护在自己身后。
“你是要杀人灭口吗?老身愿意一死,请放过夜姑娘。”她目光恳求的看着蒙面人。
严西洲暗笑,伸手一把将夜呆呆拎了起来:“我是来拯救你们的,你在磨蹭,她可能就烧成傻子了。”
然后他像扛沙包一样将夜呆呆扛了起来大摇大摆的朝着医馆走去。
在经过茶馆的时候,似乎有所感应他抬头冲着某个窗口狭促的眨了眨眼睛。
当夜呆呆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张了张嘴,发现喉咙好像被刀刮了一般。
脑袋像是被千斤顶砸了一下,眼神迷茫的盯着床顶。
我是谁?
我在那?
箫星辰端着一碗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将药搁在床头柜的矮几上,站在床头看了一眼还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某人。
看了两秒,他单手负后走出房间,顺便合上房门。
严西洲从旁边的旮旯里面蹦出来:“怎么样,怎么样,里面那位是不是感激的痛哭流涕,你怎么这么无情,不多呆一会儿就出来了?”
“那你留在这里。”箫星辰视线落在严西洲喋喋不休的脸上一秒钟后移开,径自去了马厩。
不等严西洲收拾行李,已经听见某人踏马离去的声音,他低咒一声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只能匆匆追了去。
神婆熬了一碗白粥端到房间,就看见夜呆呆苦着一张脸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
她笑了起来:“呆呆,喝点粥在喝药吧,我说等粥好了再将药端给你,那位公子不听,偏偏要先给你将药送过来。”
刚刚从神游梦幻世界回归理智的夜呆呆手中的勺子咔哒一声掉在了桌上,狐疑的看着神婆:“公子?那是谁?阿婆我们现在在哪里?”
她只记得自己撑不住晕了过去,后面发生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
“刚刚在雷府的门口你晕倒了,来了一个一身黑衣蒙面的男子带你来了医馆,随后又有一个白衣蒙面男子也来了,他们好像很熟悉,大夫为你手臂处理了伤口,后背上了药,我煎了药,是那两位公子将药端过来的,院子里面的马不见了,应该走了。”神婆简单的将发生的情况说了一下。
说完她好像又想起什么,将一个褐红色的小箱子从床底下拿了出来:“对了,这是雷家大少爷命人送过来的,要我跟你说一声他替小幺儿谢谢你,替雷家感谢你,这里面是一点心意,让你收下,我没打开看,你瞅瞅。”
夜呆呆口干舌燥,端起粥灌了一口,狐疑的接过箱子打开。
瞬间被里面的东西吸引,原本无神的眼睛乍然变亮,双颊悄悄爬上兴奋的红晕。
里面居然是满满一沓银票。
我的个天呐。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揉了揉,兴奋之余扯到伤口,不停的龇牙。
神婆一阵心疼:“呆呆啊,你这手臂不想要了,这东西你收好,回了岭南村,指不定会有人眼红哩。”
因为夜呆呆根本没有避开神婆,神婆看的清楚,忍不住提醒,说完环视一周将箱子合上,放在夜呆呆枕头边:“听话,躺着,你这手臂伤的严重。”
夜呆呆心中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眉开眼笑的看着神婆:“阿婆,你说咱们这算是因祸得福吗?那两人都带着面纱,那你说说白衣男子的穿着打扮。”
她不确定伸出援手的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人,心里面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该期待还是不该期待呢,想到这个问题,她只觉得头疼。
神婆摇摇头:“我都被你吓坏了,忙着煎药哩,天色已晚,咱们只能在客栈住一晚了,晚上想吃什么?”
夜呆呆心中不由得郁闷,端起难以下咽的苦汤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