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府
“你的眼睛?”曲凌儿不愿相信的看着唐子衿那双空洞的眼睛“怎么会这样?”
“问它咯。”唐子衿指了指上天开玩笑道。
“还能好嘛?”曲凌儿担心。
“会好哒。”唐子衿的世界是一片漆黑的,但她的耳边,有风吹过的声音,有鸟儿的声音,有人走在路上,鞋子和地板碰撞的声音。
她能感知到它们的存在,那么就犹如看到了它们一般。
死牢
霓浮裳提着食盒来到死牢,牢狱打开了门,她将吃食摆放在桌子上,摆放好之后,她并未走。
背着身的霓千鸿,没有听到锁门的声音,他转过身来,看到霓浮裳时万般思绪闪过,最终归于平静。
他坐了下来,拿起筷子,每一碗菜都夹了一个遍,他没有嚼,只是不停的往嘴里塞,直到塞不进为止,才慢慢地,慢慢地嚼。
“有毒。”霓浮裳并未看他,余光却能迫使自己看着他的落魄。
霓千鸿似乎没有听见一般,依旧慢慢地,慢慢地嚼着,嚼完继续往嘴里塞得满满的,继续慢慢地嚼。
霓浮裳直视于他“你是觉得我不会毒你?”
霓千鸿依旧吃着,但这次他嚼完放下了筷子“最后一顿,你送来也不错。”
“你后悔嘛?”
“为何要后悔?”霓千鸿站了起来,背过身去,手揣在前面“你走吧。”
“最后一个问题,那群人是什么人?”
“寒王居然让你来问我这个问题?”霓千鸿觉得可笑。
“他们是黑暗中无形的杀手,你们是找不到的,因为那个杀手隐与明,同时也身在暗,他很危险,所以你知道这些对你没好处,如果可以,离开墨都吧,墨都本就是棋盘,就算没有我,还是有人在下。”
霓浮裳离开,牢狱锁上了门。
霓千鸿盯着墙上,忽的笑了,他看到一道光,那道光里,他抱着一个女童,把她抛在了天上,女童笑的很开心,他也很开心
霓浮裳出来,墨谦寒在外面等她。
“他没有说。”
这本就是墨谦寒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并不意外,无论谁问,他都不会说。
墨谦寒提步下台阶,霓浮裳跟在他身后。
“不好了,不好了,刑犯死了。”狱卒跑出来。
霓浮裳停了下来,她看着没有半点要回头的墨谦寒。
霓浮裳跑了进去,她来到牢房,霓千鸿就站在那里,屹立不倒。
她推开门,看着桌上的饭菜,手紧紧的提着裙摆,一步一步走向霓千鸿。
“叔叔”霓浮裳来到他面前,他在笑,笑容僵着,异常的诡异,眼睛没有闭上,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一个地方。
“叔叔…”霓浮裳哽咽,拉了拉他的衣袖,霓千鸿直直的倒了下来,面带笑容,眼睛充红,全身僵硬。
她身子连着往后退了几步,直到无路可退,手扶着柱子,眼泪夺眶而出,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跪在地上。
云龙殿
“死了?”墨齐霖按下手上的奏折。
“嗯。”墨谦寒。
墨齐霖看着墨谦寒,他神色没有半点波澜,他要是动手早就动手了。
墨齐霖叹了一口气“罢了,也算是留了一个全尸。”
屿堰
“王姐我怕。”五岁的上官榕溪缩在上官伶昔的怀里。61笔趣阁61z
“别怕,王姐在。”上官伶昔抚摸着上官榕溪的头,双眼死死的盯着一个地方。
“王上,公主殿下,主司大人求见。”公公来报。
上官伶昔把上官榕溪扶起来“王上乖,去书房等王姐。”
“好。”上官榕溪离开。
一队禁卫军进来在两边站好后,一个一袭金绣红袍的男子紧随而至。
“参见公主殿下。”陌麓暒行礼,语气中不卑不亢,没有半点尊敬之意。
“主司大人这是何意?”上官伶昔看了一眼那些禁卫军。
“陌麓暒特来向公主大人求一道旨。”
“何旨?”
“将屿堰流落在外的王子接回来。”
“流落在外的王子?主司大人是在跟我开玩笑?”上官伶昔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们屿堰何时多了一个流落在外的王子了。”
“那时候公主还未出生,公主自是不知。”陌麓暒就站在那里,仿佛他才是这殿中的主人。
“主司大人,也比本公主大不了多少吧?还有。”上官伶昔走近陌麓暒,看着他不苟言笑,不动半点声色,惹女子嫉妒的脸。
“你忘记说臣了。”上官伶昔抽出腰间的鞭子,往地上一挥。
禁卫军拔剑。
“你们还要谋反不成?”上官伶昔挥鞭,打在了其中一人拔剑的手上。
那人的手当下便废了,禁卫军们跪了下来。
“不要忘了,谁才是这里的主人,屿堰姓上官!”上官伶昔来到陌麓暒面前,与他对视。
“陌麓暒之前说的依旧有效,还望公主殿下考虑清楚。”
“你没有告诉本公主理由,本公主从不允无理由之事。”上官伶昔转过身去,没走几步,便再次转过身来,将鞭子挥向了陌麓暒。
陌麓暒没躲,就这样挨了一鞭,那红袍破了一道口子,血慢慢渗透出来。
“疯子!”上官伶昔转过身去。
“我与公主同是疯子,这一鞭便是给公主的理由,公主只有三天时间考虑。”陌麓暒离开,禁卫军也跟着出去了。
“疯子嘛?”上官伶昔冷笑,她看着堂上一统天下的四个大字。
父王你不会同意的对吧?可是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我们上官家的天下。
上官伶昔跪了下来“昔儿不孝。”
陌家
“你陌暮叔叔来信了,寒王不日便会启程来屿堰。”陌家现任家主陌尘把信给陌麓暒。
陌麓暒看完之后将信烧毁”当真对王位没兴趣?治病不过是个幌子吧。“
“既然他会来屿堰,你的计划便停下吧。”陌尘看着堂上挂着的画。
“还请父亲成全,这是麓暒第一次求父亲,寒王虽然流着我们屿堰人的血,可这些年他都在玄墨,骨子里早已刻上玄墨二字。”
“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
“是!”陌麓暒颔首,但眸中透着一股坚定。
他这些年都是在陌家的安排下长大,看似无欲无求,但只要他认定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会得到。
“既然如此你继续吧,至于寒王,来了再说,他身上毕竟流有一半陌家的血,也应该回来看看。”
“多谢父亲。”陌麓暒抬起头,那双眸子里似无底的黑洞,怎么看也看不透。
“公主的性子极烈,她如若不答应呢?”
“她会的,为了她所谓的上官家的屿堰,她绝对不会让她的东西落入别人的手上。”
这一点他们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