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擂上,郭宏天苦战崔延,郭宏天的功夫跟崔延差太多了,两人交手还没有三十回合,郭宏天就有点支撑不住了,被崔延打得连连倒退、身形乱转,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眼看就要败下阵来,谁知这时从远处来了两个飞人,这两个人轻功可以说非常出众,已经可以做到踩在别人的头顶飞过,一般人要想站在别人的头顶根本就不可能,除非受过一定的训练。这两人走过之后,别人只会感觉脑袋突然一沉,一低头再一抬头,人家早已过去多时。
这两人来到擂台上之后,崔延大惊失色,就知道今天这事难办了。原来来者非别,头一位正是“天下第一刀”郭茂隆,郭宏天的父亲,武圣的五徒弟。
当今武林之中,有南、北两位武圣,南圣叫龙安,字映池;北圣叫武旭,字子广。武旭如今有大弟子:大徒弟,也就是现在上三门的总门长,人送绰号混元剑客,陶昂然;二徒弟凤凰道长许源青;三徒弟可了不起,人称江南居士、明月风云侠陈辉,字明光;四弟子更了不起,他现在是南京十三省总镖局的总镖师,九翅真龙、天山侠,名叫祁杰,字景川;五弟子就是“天下第一刀”,龙刀大侠郭茂隆;六弟子圣手遮天、金眼昆仑侠邓清;七弟子还没出师,现在还在学艺,叫海底寻针、闹海金龙吕泰,字宁远;老也还没出师,但他出师之后一举威震中原,以后提起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江湖人送绰号回头浪子、金镖太保曾厉曾仲飞。
第二位,是郭茂隆的亲兄弟,郭宏天的叔父郭常华,这位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的师父就是江湖上神秘的“细观乾坤忆武侯”、神武仙师谭自明。这个谭自明是个老道,出家在普陀山明宇观,郭常华跟老仙师学艺十四载,人送绰号神刀镇两江、万胜刀客。
“爹,二叔,您二位来了。”郭宏天一看自己的父亲跟叔父都来了,赶紧走到他们近前,跪下就磕头。
“宏天呐,我们听说了你的事,特来助你一臂之力。闪退一旁,待为父前去交涉。”
郭宏天心里顿时觉着有了底了,真是来的太巧了。
郭茂隆和郭常华这二位老侠客,本来这几日闲来无事,出去拜会几个朋友,谁知路过石门县附近,听说石门县最近立了一座金光擂,金光刀客崔延要与郭宏天决一死战,这两位一听心里着急,赶紧催马扬鞭来到石门县。他们一看台上交手的两人,正是郭宏天和崔延,郭茂隆心里着急,赶紧甩镫下马,想要挤进人群,上擂台给郭宏天解围。谁知这些老百姓一个个看的正起劲,谁也不愿意让路。二爷郭常华是急性子,他一看都不愿意让路,便跟郭茂隆商量,施展轻功提纵术,两个人这才踩着别的的脑袋来到擂台之上。
“老朋友,还认识我吗?”郭茂隆来到崔延近前一抱拳。
“这个!您不是郭茂隆老侠客吗?怎么今日有空来到石门县啊?”
“哈哈哈,老朋友,我来这做什么你心里肯定有数。我是为了咱们两家的事而来,我儿子郭宏天,把你的五徒弟李勇毅抓进了大牢,我对此事深表歉意。”说完郭茂隆用手点指郭宏天,“宏天,还不快过来,给崔老侠客磕头赔罪吗?”
“这……”郭宏天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但无奈父命难违,还是走到崔延近前,往他面前一跪,“老侠客,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给您赔礼了。”
“额,不可如此!”崔延赶紧把郭宏天扶了起来。
这时,就见昆仑侠邓清带着陆通走下看台,两人一同来到郭茂隆和郭常华近前。
“老哥哥!师兄!好久不见呐!”邓清深施一礼,郭茂隆双手相搀。
“哎呀贤弟,没想到在这遇见你了,上次分别之后,咱哥俩又有快两年没见了,你过得怎么样?”
“哈哈,我过得挺好的,五哥,您过得怎么样?”邓清非常高兴,在师兄弟个人中,除了没见过面的,就数郭茂隆跟自己关系最好。
“唉,还是那样,碌碌无为啊。”
“大哥,六哥,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咱先把眼前的事情给摆平了。不知现在崔老侠对这事是个怎样的态度啊?”郭常华抱着刀,面沉似水盯着崔延。
二爷一提醒,郭茂隆和邓清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擂台下所有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盯着崔延,想知道崔延到底能做出什么决定。
“老侠客,您能否看在我的薄面上,放我儿一马。改日,我必领着他来金光镖局登门拜谢。”
“咳咳。”崔延在说话之前先清了清嗓子,“郭老侠,恐怕我不能答应你这个要求。”
“什么!?不答应你还想怎么着?想动武把抄?”二爷郭常华一听崔延说这话,马上就要拔刀交手。
“二弟!”郭茂隆单手拦住二爷郭常华,然后转头用非常平静的语气和崔延讲话,“老朋友,您到底怎样才能松口?莫非要我们赔偿损失?”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告诉您一句,李勇毅是我的五徒弟,他的父亲您大概听说过,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金银大将李程峰,他的伯父就是大名鼎鼎的云南霸王李程孤。老李家在云贵一带颇有名气,人家跟我交情不错,出于信任,把孩子送到我这来学艺,想来中原见见世面。但是,您儿子因为一点小事就把他送进了大牢,这事恐怕说不过去吧?您要想让我收手,可以!但是你们必须得把李勇毅从牢里捞出来,除此之外什么条件我也不答应!”崔延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
郭宏天听完,心里说话:这些简直是无稽之谈!李勇毅先奸后杀三条人命。人命关天,这哪是小事?
“哦?”郭茂隆随后用手点指郭宏天,将他唤到自己身前,“宏天,你也听见了,你看看能不能找找人,把李勇毅给放了呢?”
“爹,这事难办呐。这要是普通的案子,我花点银子、找点人,可能案子就结了,但这回我听说惊动了皇上,这要是给他求情可是同罪啊,秋后是要一块问斩的。”
郭茂隆听完眉头紧皱,思索了一会儿,冲着崔延一抱拳。
“老朋友,你听见了吗?这实在是万难从命。您看这样好吗,我们包赔您的全部损失,加上这座金光擂,一切花销都算在我的头上,怎么样?”
“哦?老侠客,你的意思就是我崔延贪财喽?传出去我崔延讹了你们一笔?今天你们要是不把我徒弟给放了,这事没个完!郭宏天就必须给我徒弟偿命!或者,老侠客你就露出几手,你不是号称什么‘天下第一刀’吗?要不咱俩比试比试?你要把我赢了我看一切都好商量。”崔延说话现在就带着火药味了,他现在也不管对方是谁,一心就想给徒弟报仇。
“崔大侠,你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什么道理你不懂?你徒弟,奸盗邪淫不是东西,郭宏天帮着官府除暴安良有什么不对?而且,老侠客,半年前刑部牢被劫,是谁干的呀?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谁把李勇毅给救出来的?劝你现在赶紧收手,不然你悔之晚矣!”邓清说完,崔延心里就一颤。
原来半年前,黄元洲、李勇毅四人从刑部大牢里被高人所救,就是这个崔延干的。崔延狠狠地骂了李勇毅一顿,但毕竟是师徒的关系,旁边还有黄元洲等人给求情,崔延这才没要李勇毅的命,只是说让李勇毅回云南,永远不要踏入中原半步就离开了南京。
可是李勇毅咽不下这口气,他们四人就在一起商量下一步怎么走。
黄元洲就说了:“诸位,我有个大师兄,你们应该都听说过,三眼大侠左元化,现在占据白岩山,人多势众可以和郭宏天抗衡,不如咱们投奔他去。”
这样一来,才发生了半年前的那些事。
“这个!”崔延真没想到邓清居然知道这事是他干的,但也不奇怪,邓清在南京手眼通天、朋友遍地,在崔延救人的时候有人看见了。崔延有那么一刻是真想退让一步,但是又一想,台下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自己,身后请来的朋友、徒弟也都观察着形势,这要自己一泄气得有多丢人。
最后崔延横下一条心,一咬牙、一跺脚:“哈哈哈……老侠客,您别说了,我今日就想跟各位比试比试,正所谓见高人不能交臂失之,咱们都没有仇恨,以武会友还不行吗?我希望各位不要驳我的面子。”
郭茂隆心里也非常不痛快,于是他便上前一步:“老侠客,我想问问您,咱就算是以武会友吧,我们要是赢了,你怎么办?”
“你们要是把我赢了,这个仇我不报了!李勇毅进大牢就让他在那待着吧,而且我把金光镖局关张,从此江湖上再也没有我崔延这个人。”崔延说完之后,话锋一转,“那么郭老侠客,如果你,或者昆仑侠也好,你们不是我的对手,你们该当如何呢?”
郭茂隆一看,人家的赌注下得挺大的,自己也不能落后:“那我今天也把话说明白了,如果我不是老侠客您的对手,这个损失我全包赔,不光如此,我们就算送礼也好,劫牢反狱也好,肯定把你徒弟从刑部里救出来。之后我也退出武林,从此以后这‘天下第一刀’就是您的了,您看怎么样?”
“好,好!好!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既然如此,老侠客,我就要向您领教几招!”说完,崔延从腰中拔出金光宝刀,亮了个架势。
“贤弟,你们先退在一旁,待我前去会斗崔老侠客!”郭茂隆一伸手,拽出自己的紫金祥云刀。郭茂隆原先的刀是龙鳞黑铁刀,但因为郭宏天出师,郭茂隆疼爱自己的三儿子,于是便将黑铁刀给了郭宏天使用。但人在江湖,没有一把趁手的兵器是万万不行的,于是郭茂隆便托朋友,重金买了一把紫金祥云刀,这把刀虽然赶不上龙鳞黑铁刀,但也是切金断玉、削铁如泥。
“大哥,我们在旁边给你观敌料阵,你要是累了我替你!”二爷郭常华刚才就想伸手,但无奈郭茂隆已经跟人家说好了,只好跟邓清、陆通两人站在一旁。
单说擂台之上,两位侠客各亮门户,随时准备发动进攻。郭茂隆虽然被称为“天下第一刀”,但就论刀法而言,郭茂隆未必能胜崔延。反观崔延,心里压力更大,他知道这一仗只能胜不能败,如果赢了,怎么都好说;如果败了,丢人现眼,镖局还得关张倒闭。
两人都知道对方不简单,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在擂台上眼睛盯着眼睛,脚下也不闲着,两个人一边看一边转着圈,足足得有三分钟,谁也没有发招进攻。
台下的观众一看:这个没有前几阵有意思,怎么都不打啊?转圈是什么意思?
最后还是崔延忍不住了,他知道自己利在速战。就见崔延往前一个箭步,左手一晃郭茂隆的面门,右手将刀使劲往郭茂隆的心口一递:“看刀!”
郭茂隆一不慌、二不忙,将头往旁边一甩,然后横宝刀格挡。
崔延一看郭茂隆有了防范,赶紧将手腕子一翻,转而进攻下三盘,点腰、挂双腿,郭茂隆赶紧往后一纵,两人插招换式就战在一处。
这一伸手就是四十个回合,崔延心里暗自服气:郭茂隆真不愧被称为“天下第一刀”,卦万盛金刀的套路使用的是炉火纯青、变幻莫测。而郭茂隆也赞叹崔延是了不起的侠客,这七十二路地趟刀用的是如此娴熟,看来今日必是一场恶战。
单说郭宏天,在一旁站着连大气也不敢出。他知道,虽然自己的父亲是“天下第一刀”,江湖上侠客的身份,但毕竟上了几岁年纪,年老不讲筋骨为能。而且还面对强敌,郭宏天生怕自己的父亲有点闪失,所以他屏住呼吸,观察擂台上的形势。
一转眼,两人就打斗到一百二十个回合,这时间就不短了,因为两个人的能耐实在是太接近了,所以这没有三百个回合还真分不出胜负。
这时郭茂隆就觉得体力有些不支,心里就想着:真是老了啊,不过这个崔延也真是有两下子,这也就是我,换个旁人早就趴下了,怎么才能赢他呢?
想着想着,郭茂隆心中便有了主意,他知道此时崔延比自己更着急,不如利用他这一点。
没有几个回合,就见郭茂隆喘气声音沉重,呼吸急促、刀法散乱,一看就是体力耗尽的模样。
崔延一看,心中大喜,他心想郭茂隆要不行了,不如趁此机会,一鼓作气赢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