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是想亲自告诉厉墨晟的。

可是，厉墨晟根本不见他。

多次无果后。

程序却发现厉墨晟和柳筱筱关系匪浅，把什么都跟她说了。

柳筱筱当时一度以为，程序是病情恶化，精神出问题了。

或者是，想要医药费想疯了。

直到柳筱筱看见了那个厉大少和厉老爷子的照片，她才觉得，未必是假的。

厉墨晟跟厉老爷子，实在是太像了。

而厉大少，怎么看都不一样。

此刻，柳筱筱亲眼看见高……程斐的表现，彻底确定了。

柳筱筱自以为是足够冷漠了。

可是，这个程斐，她更甚。

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非要厉老爷子死，一个母亲，不惜搭上自己的孩子。

柳筱筱想象不到。

却无外乎是家恨。

程家，能排的上号的程姓，那个年代，只有个程文家。

程文是个书生。

家里一直都是做布料生意，祖上还是御用布匹的供货商。

却一家三十几口人，无一生还。

没有卷宗。

没有档案。

没有报道。

就像根本没有发生过。

柳筱筱以拍戏找灵感为由，足足走遍了程家住址那一个区的土地，才找到了一个老人。

一个知道些什么的老人。

老人含糊不清的说辞，隐藏了太多的东西。

柳筱筱来不及深挖，老人也撒手人寰。

这成了尘封的过去。

程序也死了。

彻底没有人知道了。

“程序，他死得还算安稳。”柳筱筱看着女人发疯，却只是躲开，然后，换个地方刺激她。

“安乐死，几分钟而已。”

“可惜，你，不能。”

柳筱筱笑了笑，转身出了门，合上铁栅栏。

往外走的路上，隐隐有股味道。

或许，是死在厉老爷子手下亡魂的味道。

亦或许，是死在厉墨晟手下的。

百八十步开外，才看见了几个防守的人。

他们看见柳筱筱，态度一般，却是相对而言里的极致客气。

“筱筱……”

厉墨晟赶来的时候，柳筱筱已经在外面喝了三杯茶了。

“你来了。”柳筱筱笑了笑，她知道，程斐时日无多了，骨子里的骄傲，她不会告诉厉墨晟真相，如果，柳筱筱再不说，厉墨晟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筱筱，你有没有事？”厉墨晟显得有些脆弱，抱紧了柳筱筱尤其是在她没有拒绝后。

“我替安安出气了，真的……你别去见她，小心她伤了你。”

“好啊。”柳筱筱还是在笑。

她要是现在告诉他，会怎么样？

还是说，等程斐死后再说？

好像，都是不错的主意。

“筱筱，我有个东西送给安安，你跟我来。”

柳筱筱看着厉墨晟眼底的小心翼翼，笑着拉着他的手。

偌大的书房里。

保险柜被打开。

已经签好了的财产转让协议，足足有五公分高。

被转让的那一方，都是赵安安。

而转让方，都是厉墨晟。

“这是什么意思？”柳筱筱粗粗翻了一下，问。

“我能为她做的不多，这些，只是一份心意。筱筱，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空洞的道歉毫无意义，我们慢慢来，从这些协议开始，好不好？”

“厉总，我不需要这些，安安也不需要。”柳筱筱扣了扣这厚厚的一叠纸，酝酿着风雨。

“我知道，但是，筱筱，我能做的，太少了，我也只有这些了，筱筱，我不求一个弥补的机会，但是，这些东西，替安安收下，仅此而已。”

厉墨晟突如其来的脆弱，在此刻却显得有些顺理成章。

柳筱筱看着眼前的男人，第一次有了犹豫。

他，怎么好像老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