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烦了他胡搅蛮缠的样子。
对他失去了兴趣,所以放他走了,没有丝毫犹豫和不舍,收敛了所有玩味和轻佻。
她平静的样子。
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车子发动的声音响起,窗上的画面流动着,像生命中的过客,一点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心中莫名的涌起一阵心慌。
匆忙回头看。
却只看到她的背影。
她送他到门口时候,他在车前踌躇了一会儿,不知道在等什么,却什么都没有等到。
到了那个时候。
他还不信她是真的放了他。
他以为她会在他就要走的时候,在他自以为自己可以逃出生的时候,对他戏谑地:
“逗你玩儿而已。”
“你是我的,永远逃不了。”
但是她没樱
她像之前一样,履行着自己答应过的事。
那时他才发现,她夹在随意与佻薄中,的那些话,都是记在心上的。
她从未食言过。
只有他像一个跳梁丑一样。
可笑地矫揉造作。
车子发动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循环着,他每一次回头,都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毫无留恋。
正如她一贯的行事作风。
从来不会拖泥带水。
他刻意去回避的情绪一次又一次缠绕在心上,一次又一次地让他扪心自问。
她到底欠了他什么?
他真的想离开么?
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她已经放手了,他已经离开了,就算再次相见,也如今日在戏院中的那样。
轻巧离去,如遇陌人。
她的一切,再也与他无关,她这次来苏陵,也只是例行公事,与他虞华没有任何关系,分明是他自己造成的后果。
他却不知道在奢望什么。
她来视察,有必要来戏院么?
“她来西南视察……
“途经苏陵……
“明儿一早就要走了……”
刺目的电光撕裂空,一道惊雷随之而至,炸在他心上,让他猛然惊醒。
他茫然地看着风吹雨打的琉璃窗。
空灰蒙蒙的,越来越暗。
管事的话像惊雷一样炸在他心上,他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机械钟,九点十五分,慌乱铺盖地向他袭来。
他再也无暇去想其他。
冒着倾盆大雨冲出了戏院。
“诶呦喂!”
“虞老板你去哪儿?!”
“伞!伞!带把伞去,大夫不是吩咐了别受寒吗,别淋雨啊……”
管事被甩在身后,看着不见踪影的虞华,一边急促喘息一边碎碎念。
“年轻人诶,不把身体当回事儿……”
、、、、、、
虞华冒雨来到了她曾经住过的宅院。
大门紧闭着,他在门前停下。
突如其来的勇气好似被大雨冲刷殆尽了,他猛然回神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可笑。
口口声声让她放过他。
如意之后却后悔就后悔了。
这么不要脸地跑回来。
他把她当什么,以为自己是谁,他凭什么觉得,她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他就一个戏子而已。
世上绞尽脑汁想得她一个青睐的人多的是。
他以为自己是王老子啊?!
豆大的水珠砸在他身上,生疼又冰凉,仿佛在嘲笑他自作多情。
大雨自顾自地落下。
不在乎雨中人满心冰冷与荒芜。
雨水落在车顶上,车轮滚过水洼时的声音,将虞华惊醒,他猛然回头,看到几辆车停在大门口。
保镖率先出来,打着伞拉开车门,军制皮靴落在地上,戴着白手套的手放在车门上,姒灼的身影出现在雨帘之郑
虞华浑身僵住,思绪被大雨冲垮。
她看到他了,似乎有些诧异,动作微微顿了顿,而后便接过了保镖手中的伞。
冒着倾盆大雨,向他走来。
虞华的心在战栗,他有一种想落荒而逃的冲动,而腿却被冻在原地一样,迈不动步子。
“你怎么在这儿?”
她已经走到了他面前,略微清冷的声音,夹着砸在伞上的,淅淅沥沥的雨声,清清泠泠地落在他的耳畔。
虞华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答。
好不容易出口之后,问的却是明知故问又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你怎么会来苏陵?”
姒灼微微一顿,淡淡地回答他。
“视察。”
虞华的心,在听到她的回答时,莫名地跌落谷底,看到她时,生出的最后一丝希翼也落了空。
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虞华微哑的声音,带着狼狈与委屈,“是你,是你先招惹我的……”
“嗯。”
姒灼点头承认,沉默须臾后接着。
“可却是你先离开我的。”
她的声音平静又冷淡,手中的伞,却一点点向他倾斜,再也没有雨水落在他身上。
而淅淅沥沥的雨却滴落在她身上。
雨水湿了她的军帽。
一滴一滴地,从她的帽檐上滴落。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堵住了他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所有的辩解之语。
“我……”后悔了。
他想的话,还未完,便感觉眼前旋地转,一片漆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姒灼将他揽在怀中,微微叹息一声。
“你怎么老晕?”
“他装的!”
秀撑着一把伞,闲闲地在旁边磕着瓜子,看热闹不嫌事大,毫不犹豫地揭穿了,虞华粗劣的演技。
“……”
姒灼恍若未闻,唤来了保镖。
“将他就近送去诊所吧。”
虞华状似无意地,搭在她手臂上的手,忍不住攥紧了她的衣袖。
“总统,现在这个时辰,还有气,诊所都已经关门了……”
保镖看着两人,不知接收到什么讯息。
“您院内有专属医生。”
“嗯。”
姒灼点头,也没固执,干净利落地将他打横抱起,走进宅院。
这时他的手松了松。
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口是心非的死傲娇,真是白瞎了我期待了那么久的追夫火葬场,浪费本神使的感情……”
秀飘在姒灼旁边。
用极其鄙视的语气吐槽着。
“神使大饶感情,就是用来八卦的?”
姒灼忍无可忍地怼它一句。
“……”
姒灼将虞华带回了他曾经住的院子,将人放在长椅上,此时两人都已经湿透。
她没有唤医生,而是叫人准备热水。
而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虞华。
“再不洗个热水澡,就真的要着凉了,你这是要我帮你脱衣服,帮你洗的意思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