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过毒发，一息尚存的程兮勉力来到跟景天约定好的客栈。

叩门，推门，进门。

景天斜眸，下垂眼底满是嫌弃，“老头子若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肯定要怀疑你根本没钱还欠他的一百两金子。”

景天师徒初见程兮，她不过衣衫褴褛，像个叫花子。

时隔三天再看，很好，叫花子摇身一变成了个又臭又脏的叫花子。

但这也着实怪不上程兮。

她中毒中的突然，身体因为灼烧的剧痛在地上滚来滚去，关她的地方又是间柴房。

“你若再废话，恐怕连之前那一百两都要打水漂了。”程兮无视景天的嘲讽，携了把椅子往景天身边一坐，手腕一伸。

景天不为所动。

“诊金十两，黄金。”程兮开口，干脆利落。

景天还是不为所动，“贪财的是老头子，与我何干？”

“可你若是不能拿钱回去，怕也没办法交差吧？”

若非如此，以景天的性子怎么可能跟在程兮身边？

景天只冷冷瞥了程兮一眼，“我可以三年三十年甚至三百年都不回药仙谷。”

程兮一滞。

显然没想到对方会有这种伤敌一千自损一万八的招数。

景天就这么目光凉凉的瞅着程兮，似在等着嘲笑看她还有什么对策。

岂料程兮不过沉吟片刻，就已经开口：“求你了…”

景天冷傲的下垂眼貌似抽了抽。

到底也没再坚持，将指尖搭在程兮的脉息，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瑶光城四长老之一，朱雀的独门毒药，熔骨。”

“能解吗？”程兮问。

“能。”景天答。

程兮并没急着作出反应。

果听景天又道：“那么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挑眉。

程兮：…

景天自问自答：“坏消息是熔骨的解药只有朱雀知道，即便是老头子亲自出手也无可奈何。”微顿，“好消息是熔骨不会伤你性命，它只会每隔三天毒发一次，一次复一次，在你拿到解药之前永无止境，且每次毒发都能让你饱受犹如置身炼狱火海的痛苦，真真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顿，笑，“哦对了，这蚀心之痛你已经体会过了，不需要我再详解。”

的确。

那痛的确能让程兮永世不忘，铭心刻骨。

“你确定这对我而言是好消息？”程兮将手收回来，目光怀疑的瞥了景天一眼。

景天语气薄凉，“总比绝命要好吧？”

那倒也是。

正待程兮整理思绪准备安慰自己一番…

“但也不是绝对。”就听景天又道。

程兮：…

“身为医者，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本已身中霜魂之毒，五脏六腑具已衰竭，按理说你人早就该死的透透的，我虽不知你用了何种办法强行活下来，但你衰竭的五脏六腑并未被修复，体内的剧毒也只是用旁的药压着才免于毒发，在药理上，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两种毒药之间的平衡，也是相互制衡。而你这次身中的熔骨，虽然只是瑶光城用来逼供的毒，不会要了你的性命，但每次毒发，熔骨的存在都很可能打破你体内现有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