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兮环顾四周散落的白骨，“鬼道有两个分支，一个是以活人之灵力炼化阴灵，继而驾驭；另一个就是像他那样，干脆把自己变成阴灵。”

“两者的修炼方式不同，修炼到最终的结果也不同。前者虽为正道，但却要遵守颇多禁忌，而后者...”程兮语气微顿，“说个最直白的好处，就是如他那般，可得永生。”

因为**已经消亡，剩下本就只是一抹亡魂。

再以修炼出的力量吸收其它阴灵，强大自身，虽然到目前为止程兮还没遇到真正能够永生不灭的鬼修，但理论上，并非做不到。

在看眼下，显然这个刚刚逃掉的鬼修就至少活了七百年之久。

那么想也知道在这七百年间，他杀了多少人！

果然不能放任不管啊。

如果任由这种心术不正而又强大的鬼修逃离此地，九州日后怕是会有大麻烦了。

“我们追！”程兮打定主意。

穆宸也正有此意。

两人迈步，刚准备进入大殿另一端的通道，不料脚下突然发出剧烈的晃动。

无数碎石沙尘如暴雨从大殿顶端坠落，地面更是因为强烈的震动裂出无数缝隙，缝隙犹如深渊，成千上万的尸骨正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如地狱厉鬼一般，蜂拥着从深渊尽头爬出。

“该死！”

程兮不由得咒骂出声。

“他怕被我们追上，这是打算干脆让这些阴灵将这座大殿拆了，活埋我们！”

穆宸当然也能看出骆禹的意图。

挥剑斩退几具本已靠近二人的白骨阴灵，穆宸急中生智，“你不也是鬼修？不能让它们平息下来？”

“不能！”程兮没好气，“我只是修炼鬼道，又不是鬼帝，这些阴灵往前追溯个几百年也都是人，我一没供养它们，二没炼化它们，又非亲非故，人家凭什么听我调遣？”

穆宸被噎得没脾气。

“那现在怎么办？”

“逃！”程兮言简意赅。

好吧，穆宸发现他的确问了句废话。

一手执剑，另一只手握住程兮的手腕，长剑开路，剑锋所及之处，摇摇晃晃的骨头架子无不碎成齑粉。

但问题在于这座地下城枉死的阴灵实在太多了，现下又是得到鬼修召唤，一夕之间全部惊醒。

穆宸和程兮二人被困在阴灵骨海中寸步难行也就算了，大殿的坍塌还在继续，破败的地下城也是摇摇欲坠，显然随时都有可以彻底湮灭。

面对如此绝境，程兮心下反而倒是不慌了。

她本就修炼鬼道，这番即便被活埋，了不起也就是肉身被毁，魂体受损，修炼个一年半载的，到时候她再出去重新找个肉身借尸还魂也就是了。

更何况这地方阴气如此之重，无论对她修炼鬼道还是修复魂体都大有益处。

但穆宸可就没有这么逆天的手段了。

想到这人之前到底也算救过自己，饶是二人被困死地，强敌环伺，穆宸也没想过放弃自己独自逃命。

“你有什么遗愿未了？”程兮决定临死前，至少能帮穆宸一次。

怎料穆宸闻听此言，沉默片刻，然后...

“我不想死前还是童子身，不介意拿你将就一下，不如你帮我破个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