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酒馆后,辛迪尔德就有些失落。刚才在那房间里,自己竟然感觉到了一丝温暖,那感觉就像梦中的家一样。
虽然和那乔安菲恩并不相识,但是和他,尤其和德斯莱特少爷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让自己忘记身份。
除了在风翼堡的时候,德斯莱特少爷有些变化。但只要脱离了大多数人,像是刚才,亦或是在格兰德城的时候,自己和德斯莱特少爷仿佛是兄弟的感觉一样。
自己不过是一个连领地都没有的勋爵而已,怎么能有如此放肆的想法!
“你觉得乔安菲恩怎么样?”看样子德斯莱特少爷的心情也不错。自从离开格兰德城,离开菲莉娅小姐之后,他似乎还没有这么开心过。
“既然是来自圣城的圣十字军,他的剑术水平一定远超于我!”德斯莱特一改刚才的放松,立刻谦卑的说道。
他没有注意到德斯莱特此时却是皱了皱眉头。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让你评价这个人!”
“我和他就见过两面,这……”辛迪尔德不知道德斯莱特少爷为何这样问。
“你知道他为什么明显有所疑虑,但还是滔滔不绝将自己的身世和秘密全部告诉我们吗?”
辛迪尔德摇摇头,他也很疑惑这一点,不过他是觉得乔安菲恩可能在撒谎。
“一个从小在集体里长大,没有家人,没有兄弟。所依靠和信赖的,就是把自己养大的教会。可等自己长大,却发现唯一信任的集体却是一个巨大的骗子团伙,那会是一种怎样的绝望。”德斯莱特说着,两个人走在返回内堡的路上。
“所以他在欺骗我们?他并不信任任何人?”辛迪尔德看着眼前的少年,只有和菲莉娅小姐在一起的时候,他才像个孩子。
“当然不是。恰恰相反,这样的人从小就与孤独为伴,反而一遇见一个稍微聊得来的,就觉得遇到了知己,就会毫无保留地把自己暴露给对方。”德斯莱特声色沉稳,语气中却带着些许悲凉。
可自己从小也无依无靠,在军营中长大,也没有如此啊?辛迪尔德心想,但没有反驳。
“乔安菲恩兄弟也正是因为从小在一个骗子团伙中长大,反而更加的愚……单纯。”德斯莱特终是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在感叹什么。
“那他岂不是也十分容易被别人骗,危害到少爷您?”辛迪尔德面带疑惑,既然德斯莱特看出来乔安菲恩如此不可靠,干嘛还要和他签订契约?
他们这时候已经走到了斜坡上,光人爬上这个坡就够累的了,更别说从这里攻城。
“所以我需要你去常常帮助他,虽然他看起来和你差不多大,但是他的心智年龄恐怕还不及我!”这话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口中说出来,的确是有些诡异。
“明白。不过,德斯莱特少爷,现在我的钱,也不够乔安菲恩兄弟一直住在那儿,我觉得还是要想办法把他接到内堡来。”辛迪尔德自然明白这有多不可能。先别说伯爵大人一定会阻止德斯莱特少爷发展自己的力量,例如风翼堡就直接杀光了德斯莱特其余的追随者。更重要的是,乔安菲恩的身份要是被暴露的话,威斯敏伯爵一定会杀死这个引来了圣殿骑士团的家伙。
“快了,快了!一场全面战争就要爆发了。”德斯莱特停了下来,看向了北方。
“哦,德斯莱特少爷,今天早上我听到了一个消息。”辛迪尔德见此突然想到了,“听说格兰德子爵之所以没有出兵援助劳德尔主教,是因为在婚宴上,子爵的女儿朱莉安娜小姐消失了。”
“嗯?”德斯莱特终于有些吃惊的表情,“怪不得,我就说劳德尔主教不会这么蠢嘛。”
“等等!”德斯莱特回头看了看正在戒严的内堡,“走,回去找乔安菲恩,我请你们吃饭。”
说着,德斯莱特直接又反身下坡,不知道他那奇怪的脑袋里在思考什么。
辛迪尔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想,“说是你请客,可是三个人中唯一还有钱的,只有我唉!”
回到酒馆,那个酒馆老板还在和那个顾客耳语,仿佛在策划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上了二楼,德斯莱特没有敲门就直接推门而入,辛迪尔德连忙跟了进去。
然后……就看见乔安菲恩正一脸期待地准备拿匕首扎他自己。
“圣使大人……”乔安菲恩脸都红了,“哦不,德斯莱特少爷,我……”
“你要是有自残行为,我倒可以帮你矫正。”德斯莱特说道,“但你要是想尝试一下圣戒的力量,那请便……”
辛迪尔德白了乔安菲恩一眼,这个家伙就像是几个月前的自己一样,一开始还会对这些超能力新奇不已,但很快就会觉得自己像个怪物。
“哦不,德斯莱特少爷,你们回来是有什么事吗?”辛迪尔德觉得乔安菲恩的态度明显和蔼多了,和之前那个为了救自己与原信会剑拔弩张的圣十字军截然不同。
“虽然你们现在不用吃东西了,但是对美食的需求还是有的嘛,今天辛迪尔德决定请我们去好好吃一顿。”德斯莱特的语气里满怀期待,从没有见过他会对美食感兴趣。
等等?
辛迪尔德突然意识到了,怎么就变成自己请他们吃饭了?
“那谢谢辛迪尔德兄弟了!”乔安菲恩向自己行了个礼,“怜悯之神在上!”
但不知为何,看着德斯莱特恬不知耻的样子,自己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开心。这种发自内心的喜悦,甚至远超过了伯爵赐予自己骑士身份的那一刻。
“不过德斯莱特少爷,你可不能喝酒。”辛迪尔德笑了起来,他还记得在格兰德城,德斯莱特少爷喝了一点点酒,就开始故作老成的和亚曼子爵商量起造反的事了。
“我喝不喝倒不是问题,关键是你这个八圣灵信徒竟然还喝酒,这就不对了。”德斯莱特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
辛迪尔德又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