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讨论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三人就又投入到了各自的学习之中。
另一边陈静在一周后又到了岳新市一中领取通知书,这一次她跟汤诗意约定在她家住一晚,第二天一起去看望刘静茹。因为时间紧任务重,两个人把日程排的很满,她们两个领了通知书以后就去逛街吃了牛排,又去逛超市给刘静茹买了一些零食,晚上两个人聊天聊得很晚,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既给了两人新的期待,即将面临的分别又让两人不舍对方,不过怎么样天总是会黑,太阳也总是会升起来。第二天一早为了赶早班车两人早早就起床,看着对方和自己都顶着一副黑眼圈,两人哈哈的笑了起来。
刘静茹复读的学校选在了县里面一所管理很严格的学校,她家的亲戚是这个学校的副校长,刘静茹和她的家人都觉得换一个环境可能更有利于她的学习,像岳新市一中那种完全开放式的学习模式并不是适应所有的学生,有时候外力的逼迫在学习这件事情上能发挥的作用超乎一般的有用。陈静她们两个到达的时候刘静茹还没有放学,两人在校门口等了大概半小时才听到了学校放学的铃声。
因为提前打过电话联系,铃声响起没多久,陈静就看见刘静茹第一个跑了出来,看见自己的两个好友在上大学之前特意跑来看自己,刘静茹很是感动,看到她们的那一瞬间眼泪都盈满了眼眶。
刘静茹住在自己亲戚家,中午自然是带着陈静和汤诗意一起去亲戚家吃饭,三个人说了一个中午的话,约定了要刘静茹来年选择陈静和汤诗意两人所在的一个城市读书,至少和一个人相聚,直到刘静茹不得不去上课了,陈静和汤诗意才和她一起离开了她亲戚家,去汽车站坐返程的汽车。
再次回到家里的陈静就打算安安心心的在家里陪陪爸爸妈妈了,这两年矿山的效益越来越差,已经濒临破产的边缘,陈静的妈妈早就下岗了,她所在的矿山商店是矿山上第一批解体的国企,很早就开始劝职工主动下岗,计划经济下的产物当经济体制改变的时候,自然是第一个受不住冲击的。陈静的妈妈下岗后在家里把楼下的储藏间改成了一间小卖铺,做点小生意。陈静去上大学以后,爸爸妈妈商量着给爸爸办理内退手续,一起去做生意的堂哥那边打工,陈静的堂哥做着古建筑生意,摊子越铺越大,管理人才严重缺乏,早就想让陈静的爸爸过去帮他管理业务,因为陈静还在上高中的原因他们一直没去,这一次陈静去上大学了,陈静的爸爸妈妈就打算过去了。
陈静原本打算自己去大学报道的,省的爸爸来回奔波,可是爸爸妈妈都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单独出这么远的门,如果骆翔陪着也还算了,偏偏骆翔今年暑假又没回来,一家人就商量着让陈静的爸爸送她去上学,等她爸爸回来了,再和她妈妈一起去她堂哥那。
矿山这一次给考上大学本科以上的子弟每人都发了一个大大的行李箱,省去了陈静去买行李箱的麻烦。虽然矿山已经处在破产的边缘,但是对于矿山子弟们的关心还是有的。大型国有企业走到破产的边缘其实是一件让人很难过的事情,但是面对资源的枯竭和技术成本的提升,个人无法改变矿山走上破产的命运,只能努力把自己的生活过的更好些。很多老人对于这件事情都无法释怀,这个矿山凝结了一批在这里奉献了所有青年、中年时光的老人,他们随着党的一声号召就从全国各地汇聚到了这里,当年这是第一个五年计划上的国家重点项目,如今老人们看着矿山即将没落,心里的伤痛就像是看着自己亲手种的大树枯萎,心情可想而知。
就算是破产,因为产业结构太大,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清算清楚地,一个国家规划可以运营大几十年甚至百年的矿山,严重的缩短了运营的寿命,清算之后估计还得追究一些领导的责任,但是这些事情不是普通的矿山工人可以参与的。似乎只在一夜之间,矿山里的很多职工都开始自谋出路,去国外打工的人不少,像外蒙、沙特、马来西亚这些地方非常需要矿山里这些拥有选矿等专业技能的技工,给出的待遇也很是不错,除了需要忍受与家人长期分隔两地的痛苦。当然也有不愿意背井离乡的人,他们大多选择在岳新市区做些简单的工作,总之是能达到养家糊口的目的就好了。古人总说父母在不远游,因为人生只有匆匆数十载,如果能更好的陪陪家人就不要浪费生命了。
陈静小时候经历过矿山的繁华,那时候每天早上七点都能听到广播声响起,催促大家去上班,每天晚上广播声响起,督促大家下班回家吃饭。现在广播声停了,偶尔响起也是播报一些有关矿区破产清算的事宜,矿山的萧条仿佛就在一夜之间,让即将出门上大学的陈静也高兴不起来,每一个人都希望生他养他的地方能够繁荣昌盛,陈静也不例外。
一个矿山的兴衰影响到了太多人的命运,陈静一家人也即将分隔两地。
开学的日子终于来了,这一次陈静的爸爸没有买到卧铺票,只买到了两张座位,现在直达C市的火车只有三趟,又是在开学的高峰,火车票很难买,陈静的爸爸能买到两张座位已经不容易了。
火车是晚上八点多的,上午起来,陈静陪着爸爸妈妈去看了看姥姥姥爷,在姥姥姥爷家吃了午饭,仔细的听了两位老人的叮嘱,一再表示自己在外地读书会注意自身安全,这才在两位老人不舍的目光中离去。下午在家里再次检查了一遍行李,这才从家出发准备坐五点钟的最后一班车去岳新市火车站坐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