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才下午四点多,夏父把方正从田里叫回来,给夏暖看了看。
听到方正说夏暖没有大碍,只是用脑过度,多休息就行,众人才放下心,拿着镰刀戴上手套去田里帮忙,打算多收点麦子回来。
路俊留在家里照顾夏暖。
看到他们带回来镰刀,路父等人喜笑颜开,总算可以不用手拔了。
早上本来计划今天拔完一亩地,拔了一会路父发现他们想多了。
这么多年没有再干过这种活,刚一上手又陌生又累,麦子拔出来还要把麦根上的土摔打掉,很浪费时间。
一天下来两只手胀痛的都不敢握拳,这还多亏他们有手套了,否则必然会磨出满手的泡。
如今这个形势,他们哪还敢奢求什么收割机,有个镰刀都是很幸福的事,科技发达后这些费时费力的工具全都被淘汰了,镰刀真是不好找。
夏父干活一个顶俩,一把镰刀舞的那叫一漂亮,他本来觉得年轻人细皮嫩肉,想把镰刀让给郭潇洒和烊青禾使,他用手拔,可被两人拒绝了。
郭潇洒他们两人一个是城里的小混混,一个是大城市的“大少爷”,谁都没有过下地的经验,根本不会用镰刀。
与其给他们浪费时间,还不如由夏父、路父和方正使用,发挥镰刀真正的价值。
至于他们,年轻力壮的,拔呗,都末世了,还怕啥累,怕啥疼。
有这么多男人收麦子,自然再用不到马桂芳,她就退下了阵,同苑燕燕一起,加入了苑母和孩子们的运输队。
夏母和路母今天已经合力杀死了六七只游荡过来的丧尸,度过了最初害怕恶心的阶段,踏下了在末世生存的第一步。
此时面对迎面走来的丧尸,两人不再像之前那么慌乱,默契配合将丧尸顺利击杀,赢得了夏父几人的称赞。
人多力量大,到六点多回家吃饭,众人一共收了一亩半的麦子,不仅完成了最初预算,还超额半亩。
把收好的麦子打成捆,两人一组搬了几趟才搬完。
一进家门众人就闻到浓郁的香气,三个孩子先欢呼起来。
“是肉香。”
锁好门到厨房一看,路俊在用煤气炉炖肉,夏暖坐在餐厅看着。
“暖暖,你不头疼了?”夏母路母关心的问。
夏暖摇摇头,“休息一会好多了。”
“这是在干啥?不是已经分好饭了?”马桂芳猜到这是要给大家吃的,却还是明知故问道。
“大家今天都辛苦了。”马桂芳今天表现不错,干活很实在,没有再偷懒,夏暖难得看她顺眼,耐心回答,“我就想给大家加个菜,吃完晚上好好休息休息。”
“太好咯,加菜加菜~”
孩子们高兴地跳来跳去,经过白天一块跑着干活,夏嘉硕和奇奇妙妙成了朋友,小孩子要要玩到一起其实很简单。
大人们被气氛感染也笑了起来,长大后肉变的常见,觉得吃肉越来越没意思,这末世一来,什么吃的都成了稀缺,竟然再次找到了小时候过年吃肉的感觉。
晚饭每人一大碗肉,就着早上剩的馒头,再次往餐桌吃了顿热热闹闹的饭。
分开吃了两顿,虽然自家人在一起很轻松,可一比确实冷清了不少。
而且吃的也没一起吃好……马桂芳不由有些后悔之前闹着分物资了。
可转念一想,夏暖不愿意分大可以直接拒绝,非得半分半不分的,降低了所有人的待遇,这不就是故意给她难看,让别人恨她吗?
……
有的时候,一件事情是好是坏,全看当事人是什么心态。
小区西边,烊仲禾的房门被人敲响。
“进来。”
烊仲禾放下翘着的二郎腿,向门口看去,门被打开温柔男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大哥……”温柔男吞吞吐吐唤了一声。
烊仲禾挑挑眉,“老三,你是有什么事?过来坐下说。”
三弟从没单独找过他,今天来着实令他惊讶。
温柔男抿着嘴走到烊仲禾对面的沙发坐下,心里充满犹豫。
“有话直说。”烊仲禾催促。
“呼……”温柔男吐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大哥,你有没有离开的打算?”
烊仲禾满脸惊讶,仿佛他说了什么可笑的话,“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
“我们已经找到这么多物资,足够支撑兄弟们去到国家建的安全基地,大哥……”
温柔男苦口婆心劝说,却被烊仲禾挥手打断,“老三,你是真的不了解大哥啊,你二哥就比你懂我的多。”
温柔男脸一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烊仲禾继续道,“国家基地,我是什么人?我去送死吗?”
“就算他们认不出我的身份,呵……老三,大哥要做的是基地老大,国家基地会听我的话吗?”
“不会!所以,我要在沧市建立自己的基地!做这里的王!”
烊仲禾的眼睛透露着他的熊熊野心,温柔男看着这样的他,知道多说无益,可是自己要走的决心同样是改变不了的,即便,可能会死……也要试试……
温柔男张了两次嘴,才听到自己成功发出声音。
“那我,自己走,可以吗……”
他的眼神低垂着不敢与烊仲禾对视,却久久未听到回复……他小心翼翼抬起头看去,正好对上烊仲禾冰冷嗜血的眼睛。
温柔男心中咯噔一声,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就在他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死去的时候,他听到烊仲禾说话了。
“决明,我对你很失望。”
决明,是他的真实姓名,自从八年前跟着烊仲禾做“生意”起,他就再没听过自己这个名字。
如今烊仲禾叫出了他的真实姓名……说明他们的兄弟情谊正式结束了……
决明说不出话来,烊仲禾深深看了他一眼,右手拉开身边的抽屉……
就在这一瞬间,一段回忆猛然出现在他的脑海。
他做的买卖是要把脑袋拴裤腰带上的,多少次他险些丧命,可最危险的一次是八年前,遇见决明的那一天。
他做了比大买卖,却在交易完成的时候被警察和军方联合围堵,原来他的手下有卧底。
随行的兄弟都死了,只剩他自己,身受枪伤,藏到了某处施工暂停的工地里面。
那年决明才十八岁,不知正在工地里面捣鼓什么,两人碰到了一起。
他差点杀了决明,却在下一秒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决明居然救了他,给他取出了弹壳,给他找来药和绷带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