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珂凑过头去摸了摸小男孩,柔声说:“哥哥在忙,他过一会儿便会来找你。”
小男孩乖巧的点点头。
主席的父母在外市开公司,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两次,家里就只有他和弟弟,平常要上课,主席便只有把弟弟交给外婆照看,而外婆也已年迈,所以基本上一有时间,主席便会把弟弟接出来带在自己身边。
肖珂不胜唏嘘,难怪主席身上总是比他们平常人更多一份沉稳与成熟,所幸弟弟平常也乖巧,哥哥对弟弟极是疼爱,两人互相依靠,生活也就这样过来了。
“是不是想睡觉啦,哥哥就来了。”刘燚菲说着抱起了小男孩。
肖珂看了看手机,将近10点了。
“桓儿,回外婆家了。”这时,主席正好走过来牵起弟弟的手。
刘燚菲把弟弟放下,站起身问:“你要送他回外婆家吗?”
主席点点头:“嗯,天冷,还是让他回家睡好了。”
说完,主席又转过头看向肖珂:“肖珂,你和我一起去吧,待会儿要你帮忙拿东西回来。”
肖珂点头答应。
上了高坡,路过宗熙南和朱景豪,他们依然在象棋对战。就在他们走到转角之处,宗熙南却突然叫住他们。
肖珂和主席回过头,表情疑惑。
只见宗熙南望了眼远处正被方行健逮住说笑话的苏恬恬,喊道:“恬恬,过来帮我接一下棋。”
众人抬头看他,宗熙南挠了挠后脑勺,转头看向肖珂和主席:“我和你们一块儿出去,正好有东西想买。”
主席笑笑:“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我们帮你带就是了。”
“没事,我正好想逛逛你们这儿的夜市。”宗熙南看了看被灌木丛包围的外边。
他们选择烧烤的场地是一块颇大的河漫滩,因为河水处与枯水季节,只有一小部分还有水,而他们就驻扎在平地之上的阶地上,阶地之上的草皮稀疏,视野广阔,阶地上去便是是灌木丛,其间还有农家种的菜园田地。
周围一百米以外一片漆黑,只有他们这个地方依然亮着架起来的灯光,给周围染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主席抱着他的弟弟走在前面,肖珂与宗熙南在后面打着手电筒,一边给主席照明前方的路,一边跟着主席的步子走,路上许多坑坑洼洼与石块,一步小心便会跌倒。
刚走至三分之二的路程,主席却一个踉跄,然后放下了弟弟,蹲在地上,手捂着小腿,表情痛苦。
弟弟惊慌地摸着哥哥的头:“哥哥,你怎么了?”
后面的肖珂与宗熙南急忙跑上前看。
主席额头冒着冷汗摆摆手:“没事。”
哪里像没事的样子,肖珂手足无措地担忧道:“你是不是腿抽筋了?”
主席却不置一词,依然蹲在地上,头深深地埋下。
这时,宗熙南蹲到主席旁边,手一边试着往主席腿痛的来源摸一边问:“你是不是打篮球时脚受过伤?”
主席痛苦的点点头。
肖珂很惊讶宗熙南居然知道。
“我帮你按按吧,可能一开始会有点痛,你忍着点。”宗熙南说。
主席再次点点头。
最后,经过宗熙南的一阵按摩,又蹲了一会儿的主席终于能够站起来了。
宗熙南开口:“没有药酒,现在只是稍微减缓了你的疼痛,如果要走,还是走慢点好。”
主席点头说:“我知道,老毛病了,过一会儿它就不痛了。”
终于来到了市镇的街道上,出口处,主席转头对肖珂与宗熙南说:“你们就在这等我吧,我外婆家就在这附近,我送完我弟弟就回来。”
“你可以吧?”肖珂仍是担忧地指了指他的脚。
主席摆出一个ok的手势,肖珂这才放心让他独自带着弟弟离去。
出口处是一个斜的十字路口,肖珂与宗熙南所站的两侧有居民住宅,有小型制衣厂,还有一两家商店。毕竟不是在市里,而是在离市中心不远的县城的一个镇里,夜晚的街道难免有些冷清。
风从口子里呼呼地刮来,而肖珂与宗熙南两人沉默不语,更显得风声狂呼。
“冷吗?”良久,宗熙南淡淡地问。
肖珂摇摇头:“还好,凉凉的。”
宗熙南一把拉过肖珂:“你站这,风更小。”
肖珂抬头望向宗熙南,嘴角憋笑。
“你笑什么?”宗熙南眉头轻皱。
“好像我爸。”肖珂眨眨眼睛。
“啊?”
过了好一会儿,宗熙南才反应过来,不由得轻笑出声。
这时,肖珂歪头问道:“你怎么知道主席是打篮球是腿受得伤,还会......按摩?”
肖珂真是愈来愈好奇宗熙南了,他究竟还会什么?
只听宗熙南缓缓说道:“主席和我一起打过篮球,我猜出来的,至于按摩,我外公教的。”
“你外公真厉害。”肖珂由衷地说,她一向对针灸按摩的中医疗法极为赞赏。
两人又沉默起来,奇怪的是两人对这种沉默并不觉得尴尬,反而觉得有它独特的好。
肖珂思绪飘飞,她又想到了那个毒枭之子的案子,慢慢的,一个念头在她心中呼之欲出。
她蠢蠢欲动,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她要引蛇出动,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如果他不是蛇,那最好,如果是的话......也只能这样了。
“我......”
肖珂刚转过头,目光便对上了宗熙南,宗熙南以眼神询问:“怎么了?”
“我想起一件事,想问问你,看你有何见解。”
宗熙南点头:“你问吧。”
“乾坤离坎下,子丑寅卯中。一三七八九。你知道这几句是什么意思吗?”肖珂说完,紧紧地盯着宗熙南的神情,唯恐错过一丝表情的变化。
宗熙南眉头微皱,过了一会儿又舒展开来,深邃的眼睛看向肖珂:“你从哪儿知道这几句话的?”
“就前阵子在图书馆看书时偶然看到的,今天突然想起,自己却百思不得其解,想着你博学多才,便想向你讨教讨教。”肖珂早猜到他会如此问,早已想好措辞。
宗熙南再次轻笑出声:“这个......还真有难度,回去你把这几句话写给我,你若真想弄清楚,我便帮你查查,等弄清楚了就告诉你。”
“你真的能弄清楚吗?”肖珂眼中似乎闪着惊奇之光。
宗熙南双手插兜,靠在路边的墙上:“刚好认识一个懂阴阳学说的老人,也许他能弄懂。”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肖珂欢呼雀跃,过了一会儿,她仿似发觉了什么,又说:“我这人就这样,一旦对什么上心,就颇有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势头。当然,如果真的查不到就算了,反正它其实对我也没什么影响,就纯粹是对国学中这一部分的好奇而已。”
宗熙南颇有深意地笑笑:“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倒很欣赏这种品质。”
肖珂低头,不得不说,宗熙南表现的无懈可击,几乎没有露出任何可疑之处,可是他认识的那个老人会是谁,又是什么身份呢?还有,他的最后一句话是指?
没过多久,主席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叠毛毯,笑说:“让你们久等了,熙南,你要买什么东西,我们现在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