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目光纷纷投向声音的来源处。
“宗院长!”肖珂不禁心惊,看宗院长的怒气,宗熙南定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大坏事。
“爸?”只见宗熙南直接皱起眉头,面脸不畅快。
陈老和屋子里的一帮老头像是有点懵,又像是在看好戏,似乎早已习惯了宗院长以这种狮子吼的方式出场。
宗院长板着个脸,一脸严肃走进屋里,瞧见肖珂似乎也不意外,只是淡淡地抬了抬眉梢:“哦,肖珂也在啊。”
肖珂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宗院长还知道她名字,忙打招呼:“宗院长好。”
宗院长点了点头,径直往陈老跟前走去。此时,陈老早已为宗院长沏好了茶,示意宗院长坐下。
屋里看戏的老头逐渐识趣地散了去,只剩下他们四人,宗熙南拉着肖珂在沙发上坐下。
“你小子倒是很久都没来看我了,虽然你刚才是在叫南南,但我听见这久违的吼叫声啊,心里还是一阵高兴。”陈老自拿起青花瓷杯,抿了抿茶。
仿佛只有在陈老前面,宗院长才会卸下一身的武装,这时的宗院长早已不复之前的严肃模样。
宗院长一脸愧疚,语气极为关怀地说:“不知道爸的身体现在如何?没办法经常前来看您,都是我的错,只是我又实在放不下那边研究的项目,还望能您能见谅......”
陈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你啊......慧慧那丫头也是,你们俩我都不知该说谁好,唉......”
肖珂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也多少猜得出陈老口中的慧慧大概就是宗熙南的母亲了。
肖珂有点担忧地看向宗熙南,此时的宗熙南一脸苍白,双手拳头不自觉紧握,肖珂不由心中生疑,难道宗熙南与宗院长不和是由于母亲的原因?
宗熙南的脸色实在令人心疼,肖珂的手缓缓覆在他的手上,想给予他力量。
良久,才听得宗院长微叹了口气,声音轻缓下来,似喃喃自语:“都是过去的事了,她现在过得好就行。”
“是啊......你们过得好就行。我老头子呢,身体也还健朗,你们哪,不要操那么多心!只要有时间啊,多来看看我老头子就行!哈哈......”说着,陈老的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看得出,宗熙南父子今天来,他是真的很开心。
在陈老房间,大家吃过午饭后,陈老便让宗熙南带肖珂出去四处逛逛,而他和宗院长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谈。
花园里,肖珂悠哉悠哉地跟在宗熙南身后散着小步。
大概是嫌肖珂走得太慢,宗熙南回过头来,笑说:“你丢魂啦!前面有个亭子,我们过去坐坐。”
肖珂无奈地摇头笑笑,接着,她看向宗熙南,一字一顿地说:“丢!魂!的!应!该!是!你!”
宗熙南错愕,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仿佛在掩饰什么,说:“有吗?”
肖珂走到宗熙南面前,很郑重地问:“宗熙南,你没事吧?”
只一瞬的时间,宗熙南便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似乎刚才魂不守舍的人根本不是他,他一把勾住肖珂的肩膀,痞里痞气地坏笑道:“大小姐,你宗爷在这里可是能呼风唤雨的存在,会有啥事?倒是你,说吧,你有什么想问的?”
最后一句话无比成功的转移了话题,肖珂的心思一下子便转移到了想问宗熙南的问题上。
肖珂想问的太多了,她对这里充满了疑惑与好奇。
“你究竟是什么人?”想了很久,肖珂最终问出这个问题。
没想到,宗熙南听了这个问题却先笑了笑,然后说:“不行,你这个问题太宽泛了,我无法回答你。其实不急,你可以慢慢来,一个一个问。”
肖珂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于是敛了敛心神,重新提出一个问题:“外公以前是干什么的?”
“他曾经是我们国有名的地质专家。”宗熙南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流露出一丝骄傲而又崇敬的神情。
肖珂很惊讶,神情也变得崇敬起来,叹道:“外公真厉害!”
肖珂又问:“外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你们家原本就在这吗?”
宗熙南挑挑眉,脸突然向肖珂凑过去:“你是来查户口的吗?为什么我感觉像是个犯人一样在被你审问?”
肖珂心中被宗熙南吓了一跳,脸色却如常,为了能让宗熙南如自己意地尽可能多回答一些问题,肖珂举止亲昵地将手搭在宗熙南身上,一副关系特别好的模样。
“快说!”肖珂嚷嚷道。
果然,宗熙南淡淡地回答道:“这里是外公和外婆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闻言,肖珂的手不自觉地收回,安静地坐到一旁的石凳上。宗熙南也坐了下来,神情悠远,继续说道:
“外婆在世时一直说想要在这个地方定居养老,可惜外婆走得早,留下外公一人。外婆走后,外公身体逐渐虚弱下来,还患上间歇性失忆症,除了自己的家人一直记得,其它的人或物经常忘记。为了外公的身体,当年我爸和我妈便在这里投资,修建了这么一座疗养中心。”
这下肖珂便理解了很多东西,看来她之前的猜测并没有错。突然,肖珂意识到什么,犹豫再三,她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出:
“那你爸和你妈......”
“离婚了,在我读高中的时候。”宗熙南看向肖珂,坦诚地说道。
“你和你爸不和是由于这个原因吗?”肖珂真诚地回视宗熙南。
“不是。”只是没想到宗熙南回答地干脆利落,一下子否决了肖珂内心的猜测。
肖珂还想再问,宗熙南却突然说:“你渴了吧!我带你去附近的便利店逛逛。”
话题就此终结,之后肖珂再也找不到话头问下去。
疗养中心建有一座迎客楼,迎客楼,顾名思义,是专门为来到这里探访亲朋故友之人所准备的。宗院长与宗熙南在这里都有自己专属的房间,肖珂的房间便被安排在了宗熙南的隔壁。
当夜,月明星稀,庭院里,陈老拉着疗养院里的大家伙围炉而坐,炉中火光温闪,暖意融融,老一辈的人从辛亥革命说起,聊到改革开放,宗院长和陈老的话题最多,围绕着他们的话题,大家总有说不完的看法和见解,宗熙南与肖珂听着他们争论,各抒己见,时不时地也发表几句自己的观点。
肖珂感觉眼前打开了一片新世界,她从来不知道学识渊博原来可以这么有趣,跟着陈老和宗院长他们聊天,不仅受益匪浅,而且完全感觉不到疲倦,反而越聊越有精神。
只是,夜深人便容易犯困,大家终究还是抵挡不住睡意的来袭。十点一过,宗院长便组织大家散了去,自个儿则亲自服侍陈老睡下。
宗熙南告诉肖珂,明天便带她去找那个懂阴阳八卦诀的老人。肖珂笑笑,她差点忘了。
第二天清晨,旭日东升,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肖珂懒洋洋地起了床,活动活动筋骨,开门走了出去。她围绕着花园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掏出手机一看,发现已是八点过半。心中不自觉纳闷起来,都这个点了,难道宗熙南还没起来?
于是肖珂回到住的地方,敲了敲宗熙南的房门。
“咚咚咚......咚咚咚......”无人应答。
正疑惑间,昨天的可儿姐出现了。
“什么?宗熙南......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