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燚菲猜得没错,晚上的班会主题是宣传如何遵守校规校纪。
其实还是围绕方行健发生的事来说的,但辅导员没有明说,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强调,大家一定不能喝酒闹事,在校内要做个遵纪守规的好学生,在校外则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毕竟是班里自己的同学出了事,很多人或多或少地都知道了一些情况,所以也自然明白辅导员真正想说得是什么。
辅导员一脸严肃,审视的目光在大家身上逡巡了好几圈,似乎想以此分辨出班里到底还有哪些人会是惹祸鬼。
终于,在逡巡几圈仍无果之下,辅导员道出了重点:“相信有些事我们班里的大家都或多或少地听到了一些风声,我在这里告诫大家哈,千万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要乱传播谣言!我们这个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什么时候要是真出了对学校不利的事,大家都有责任!”
教室里一片沉默。
“听见了吗?”辅导员严肃问道。
“听见了!”大家齐声应道。
资环学院的宗院长和朱院长同时出现在他们班的教室门口。
一看见他们,班里的众人有的喊老师有的喊院长,连连向他们打招呼。
两个院长都教过他们,一向擅长给大家做思想工作的朱院长向大家招了招手,“同学们晚上好。”
在他身后,宗院长则臭着脸瞥了眼大家,没有发话。
两位院长来临,辅导员自然得把讲台让出来,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后,她便下了讲台站到一边,静候院长们的指示。
讲台上,朱院长挺着肚子一脸祥和地和大家说:“同学们哪!我亲自上过你们班的专业课,就像所有任课老师说的那样,你们的确是一群懂事的、爱学习的好学生,可这人哪!他经常福祸相依,要准确的判别一个人也不是那么简单。今天我也不多说,就想提醒你们一句,同学们之间一定要相亲相爱,互相信任!”
朱院长这段话说得比较有水平,既拉拢了大家的心,也很明白地暗示了大家应该怎样去做。
只是,众所周知,领导们嘴里的“不多说”绝对不是大家平常所认知的那种不多说。
半个小时以后,听完朱院长所说的各种关于人生关于理想关于抉择关于知错能改的故事后,大家的身心都仿佛受到了一番洗礼,灵魂认知也提高到了新的一个层次,众人皆受益匪浅。
看着大家点头的动作以及顿悟的表情,朱院长意识到此次思想教育工作做得很成功,至少大家都把他的话听进去了,高兴之余,他又讲了十来分钟。
最后,德高望重的朱院长觉得自己应该留一些时间给宗院长发挥,于是谦虚地退下了讲台,让宗院长站到讲台中间说几句。
宗院长是个直性子的人,他真的只说了几句。
开头第一句便是:“想必大家听完朱院长说的话已经明白了很多。”
说着他把手撑在桌子上:“但我知道你们这些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
大家笑,而宗院长手指点了点他们,继续道:“所以我希望你们是真的把朱院长的话听进去了!”
发言完。
众人看着一副大佬模样的宗院长,皆严谨以待,又是点头又是附和:“我们知道,我们都明白!”
一片附和声音中,肖珂还听见有人说道:“院长今日的话深深地感染着我们,我们会时刻牢记着你们说过的话的!”不用看她就知道此人定是坐在第一排的于青春。uu书库uuskne
最后的画面自然是两个院长脸上带着极其满意的表情缓缓离开。
散会后,肖珂和宗熙南几人拉着方行健追上两位院长。
图书安正前方的小树林旁,大家立在路灯旁说话。
听完大家简略的报告,宗院长和朱院长彼此看了眼对方,最终还是朱院长先说道:
“老宗没有看错你们,也不枉他冒着降职的风险去给方行健争取到了机会,就依你们说得办!”
大家睁大了眼睛看宗院长,苏恬恬喃喃道:“原来老师为我们受了这么大的风险!”
宗熙南看着身旁高大的男人,眼里的光闪了闪,他定定道:“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宗院长没有看他,而是目视前方:“搜查到有力证据记得及时反馈回来,我会跟学校保卫科联系,明天让他们派几个人随同你们一起去酒吧调查。”
听宗院长如此说,朱院长也说道:“可以,明天再叫上你们元老师,让他带你们去医院找人。记住,大家说话的语气一定不能冲,任何时候都要好好说,不能急,知道吗?”
“知道。”大家同时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朱院长双手背在后面:“行,那就这样,明天上午十点我和宗院长会在会议室里等你们几个女生和那个叫宋……”
“宋伊祺。”肖珂几人提醒道。
“对,我们就在会议室等你们和宋伊祺过来。”朱院长结尾道。
第二天,肖珂和宗熙南、方行健跟着元老师去了市附属第三医院。
在医院里,他们见到了那个在酒吧门口被方行健打成重伤的男人。
他正在病房里对着窗户活跃地舞动着咏春拳。
肖珂眨了眨眼睛,跟在元老师后面走了进去。
一看他们来,那人立马躺回到了床上,捂着胸口“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
居然是这种货色,肖珂气不打一处来,在后面嫌弃地白了那人一眼。
元老师将手里买的鲜花放下,宗熙南和方行健也各自将手里拎着的水果篮放到病床旁边的桌面上。
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虽然长着一副好皮相,可从他的眼睛里,肖珂就能看出他内心的丑陋,只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元老师暗自捅了捅方行健的胳膊,让他注意表情管理。
收到信号的方行健立马清了清嗓子,换上一副歉疚的表情,压抑着声音道:“还好吗,恢复得怎么样?那个……是我一时糊涂,下手没轻没重,我在这里郑重地向你道歉……对不起。”
肖珂握紧了拳头,可以想象到,方行健为了说出这么一段话需要给自己多大的勇气和忍耐力。
然而,就算肖珂握的拳头再紧也没有用,果不其然,床上的“病人”只翻了个白眼便阴阳怪气地说道:
“道歉有用的话,还需要警察和法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