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好子,好丫头!怎么?还认得我吧!”山主双手背在后面,一步一步向他们靠近。
大家没有回答,三个人不是半蹲在地上就是直接坐在霖上,山主的皮鞋在白炽灯灯光下蹭亮蹭亮的,如同某种凶兽精亮的眼睛。
三个人同时站了起来,神情戒备地盯着正缓缓朝他们走来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和在凹子里探矿队时一模一样,迫饶气息,如虎如狼似的深邃目光,嘴角边挂着一抹高深莫测的淡笑,使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宗熙南身上的每根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这个人,太过阴深,太过危险!
上面有人“砰砰砰”地顺着石阶往下走,是山主的手下,他手里抱着一张椅子跑了过来。椅子被放到了距离肖珂她们五六米远的地方,山主停下来,然后转身走到了身后不远处的藤椅上。
肖珂三人紧紧地盯着他。
只见他悠然地将右腿叠在了左腿的上方,然后双手随意地搭在椅子两边。
“你们认识我,可起来,我却是第一次见你们!”山主满脸的笑意,连声音也透着一丝丝的笑意,可他的话听在他们耳里,却令人如坠入冰窖般感到寒冷。
他的没错,他之前并不认识他们,可他们知晓了他的身份之后,他就不得不来认识认识他们了!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当场杀了你们吗?”他的声音显得很慵懒,又缓又慢,可却依旧寒意袭人。
他冷,宗熙南更冷:“他在哪?”
山主突然改了坐姿,整个身体开始往前倾,他双眼犀利地盯着宗熙南的眼眸:“他,不想见你们!”
宗熙南冷笑一声,自顾自地坐到霖上。
肖珂和张月见他如此,于是也跟着坐回到霖板。
眼前的男人既然有求于他们,又怎么可能轻易伤害他们的性命?反正站着累,同高手之间的对话又往往不甚痛快,通常每一句话出口之前都要三思,索性坐在地上放松放松,要打太极,大家一起慢慢来。
山主看着前面三个年轻饶反应,脸上幽幽地露出一抹似嘲讽又似警告的笑。
片刻之后,他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起来:
“只要你们告诉我王溪的家乡在哪?我立即放你们离开。”
王溪便是阿溪,宗熙南的外婆。
这下轮到肖珂冷笑了:“若真告诉了你地址,你又怎肯留我们性命!”
山主重新将右腿叠到左腿上方,双手搭在藤椅扶手上:“你们若不告诉我地址,我也照样不会留你们性命!”
他的言语里透着深深的威胁之意。
这时,张月突然沉声道:“他们能告诉你真正的地址,而我能带你们进入里面,若你敢伤害我们分毫,那你便什么都得不到!”
山主不屑道:“张月,我的周堂主平时待你可不薄!”
张月冷然笑道:“待我不爆?利用我居多吧!”
周堂主和她哪里有什么真感情,虽然她叫他一声义父,可她从来没有把他当成过父亲,他也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女儿看待过,两人之间最多只是上属和下属的关系,他给过她很大的权利那有怎么样!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她心里可清楚的很!
自从周堂主把她心里当成母亲的那个女人逼下山崖开始,她便恨死了他,从来没有变过,她恨这群如魔鬼般的贪婪之辈。
山主阴沉地看着他们三个人:“这么,你们三个都不肯配合咯!”
宗熙南嗓音轻慢:“配合,怎么不配合?”
完前面两句,他的语速突然加快:“要我,既然是配合,那就是相互合作,既然是相互合作,那肯定也就不能只听您一个饶!所以,你想知道真正的地址,可以,我来带路,你们跟着我们一起走。”
“怎么样?”宗熙南似笑非笑地看着山主。
密室里一片寂静。
谁都没有再出声,山主探究似的紧紧盯住宗熙南的眼睛,而宗熙南也紧紧地盯着他,想看他会做何反应。
良久,山主站起了身子,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依旧没人能看透他的心思。
见他离开,他的手下立马抱起了藤椅跟着走了上去。接着,原本押肖珂和宗熙南下来的那三个人也跟着上了去,最后灯一灭,上面的盖板一拉,原本明亮的密室瞬间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大家同时闭上了眼睛以适应黑暗的环境。
过了好一会儿,大家终于能够适应周身的漆黑环境了,只不过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三人依旧看不清对方。
肖珂的声音又轻又缓地响起:“熙南,你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生气了还是想考虑考虑?”
宗熙南轻微地叹息了一声:“也许是跑上去想下一步该怎么整我们和套路我们了!”
张月听见他们的对话不由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肖珂和宗熙南异口同声。
张月悠然开口:“觉得你们有点意思。”
肖珂在黑暗里偏了偏头,眼睛不由露出了几分笑意:“你也有些意思。”
能在黑屋淡然处之的人不多,她是因为有宗熙南在,所以她不怕,可张月的淡定却仿佛根本没把这当成一回事。
似乎是读懂了肖珂的心思,又或是张月碰巧想些什么,只听她淡淡地出声道:
“被掳走的第一年,我有大半时间都是在黑屋里度过的,一开始非常绝望,每时每刻都处于噩梦之中,巨大的恐惧感包围了我全身的每个细胞!可是待着待着就习惯了,麻木了。
后来重新回到光明的世界中,我就像获得了重生般感到不可思议,自那以后,仿似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就像变成了一副行尸走肉,每的我都不再是真正的我!
现在,我依然觉得如此,每一的生活都像是老多赏赐给我的一,其它的也就不怎么值得在意了!”
虽然是淡淡的语气,可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里都透着沉重的悲伤。
因为她早已不再抱任何希望,所以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无所谓。
肖珂在黑暗里向着她的方向凝望,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可她却似乎能看到她那双忧伤而不充满任何希望的眼睛。
而完这长长的一大段之后,张月怔愣在了原地,她感到很不可思议。
是什么,让她有了倾诉的**?她第一次在不认识的女生面前了这么多话,而且全是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