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持沉默。”

“卫女士是聪明人，我想你应该知道，配合警方工作，才是一个守法市民应尽的义务。”

“我累了，需要休息。”

陈琦从进警校到刑警大队，对于讯问他人的差事，不说精通此道，但也算经验丰富了。当对方态度不端正时，他可以使用毫不留情采取严厉的手段让对方顺服，当对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时，他可以毫不犹豫将谎言各个精准击破让对方无话可编，但当卫乾乾揣着糊涂装明白时，陈琦忽然发觉，他有些束手无策了。

对方知道他是铁面无私的包拯，她也料准了他有着良好的教养，绅士的风度，不会作出让她当场难堪的事情。所以，她在用自己的笃定与他作对。

“为什么不肯说？”他问。

“我累了。”

“你在担心什么，如果有人威胁你，你可以告诉我，我保证你的安全。”他继续问。

闷在被子里那人干脆不说话，用一阵长久的沉默来回答他。

医院的空调机发出阵阵扫风声，在这安静得出奇的时刻，显得异常刺耳。

如果舒桓在场，一定会目瞪口呆，震惊于居然真的有人可以将陈队“玩弄”于股掌之间后，陈队竟然还不生气！哦，不对，不是陈队不生气，是他的脸色平静到让人猜不出到底是否生气。

“好，那我换一种问法，你需要我做些什么，你才能说出你知道的。”这几乎算是他在跟她低头。

被子里的人动了动，陈琦看着她转了个身，由平躺换成侧身的姿势，身体面朝着他的方向。

这是态度软化的迹象。

“除了违法犯罪，任何让你为难的事情，我能做到的，一定给你解决掉。”这句话脱口而出时，陈琦自己都有点发愣。

但凡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句话的重量无法衡量。

这句话，相当于一句承诺。陈琦给卫乾乾的承诺。

如果有人去东州市公安局问问，刑侦大队的一个个糙汉子一定目瞪口呆表示，想要陈队的承诺，难于上青天。

因为，陈琦从不轻易承诺。

被子被大力掀开，卫乾乾一脸惊喜看着他，她眼睛都快迷成一条缝了，声音也透着愉悦，“真的吗？”

陈琦点了点头。

卫乾乾开心极了，困扰她一整天的难题终于有了解决的办法了，“大丈夫一言九鼎，你话说出口了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知道吗？”因为太激动的缘故，她竟凑上前，双手握住了他的手。

陈琦皱了皱眉，推离了她，并往后退了两步。

“说吧，你的难处。”

“我说的事情，你绝对都可以办到，但你不能嫌我麻烦，不能认为这些问题无足轻重，你要把我的问题当作你的案子一样重视，去认真对待，并完美解决。”她跪在床上，双手握拳，一脸兴奋的说着自己的要求，说得忘我而陶醉，如果不是为了案子，陈琦绝没有这个耐心陪她胡闹。

“说重点。”

“你能不能借我一万块钱，然后收留我？”

陈琦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他犯傻似的问了一句，“什么？”

卫乾乾冲他摆摆手，嘻嘻笑道，“诶呀，你没有听错啦，我包包掉了，手机钱包证件银行卡全没了，我现在连坐车回家的钱都拿不出来，想给家里报个平安都没个手机。“

她苦恼的看着他，”即便我现在还有力气从医院走回家，可也没钱请锁匠给我开门换锁呀，我现在——急需要钱啊。”

陈琦想笑，但又觉这笑容难以扯出来，“卫女士，既然你态度坚持，不愿意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那只好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我们到警察局，好好说。”

陈大队说完话，转身就往外走，急得卫乾乾光脚跳下床，一把抱住他，“别走啊，要走至少把医药费给我结了，你擅自把我送医院，都没经过我同意，花这么多钱住院，医疗费你至少得出了吧。”

陈琦气极，掰扯她双手的力气比之前大不少，直扯得卫乾乾喊疼，但她也是个死楞的，巴住人绝没有放手的理，两手紧紧环着他的腰，丝毫不见她松开的迹象。

两人拉扯间，衣服都有些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