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讨价还价?”他修长的手指曲起,轻叩桌面,明明是正常的反问句式,卫乾乾却感觉到了其中的威慑力。
她顺势放下手中碗筷,挺了挺背脊,眼神坚定的看向他。
“我不是还价,我在陈述事实。”她边说,边往餐桌前倾身,一只手极快地抓住了他轻叩桌面的手指,抓住并握紧。
陈琦目光似有若无的扫过被她握住的手。
“一个月前,市人民医院里,你认为我是欧阳轩案的重要人证,并强令要求我配合你的调查。”她改为双手紧拽他的手,语气也渐渐沉重,“我现在告诉你,我会积极配合你的工作,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随时任你差遣。”
她停顿了一下,尔后说道,“但你要让我住你家。”
陈琦一直很安静,他既没有将自己的手从卫乾乾那儿抽回来,也没有开口打断她的话。
他太安静,以致于卫乾乾心里头不停的打鼓。
于她而言,住进陈琦家是唯一的一举两得的计划,只可成功,不可失败。
但于他而言,收留她就是收留一个麻烦,这不是破案的最优选。
他慢慢将目光移向她,“你在威胁我?”
“不,这不是威胁,这只是合理建议。”她强调。
他笑了,“如果是建议,那么我有权拒绝。”
卫乾乾见他毫不犹豫拒绝,心就像被人重重地踢了一脚般难受,“保证公民安全,不是你们警察的义务吗?”她声量不自觉提高,“我现在面临严重的人身威胁,急需要你们警方的帮助!”
“卫女士,你现在的样子,很像是在威胁我。”
“没有!”她急切的解释,“我实在不想再经历昨晚那样的遭遇,我昨晚怕到不敢回家,不敢住宾馆,我怕我睡着时,有人悄无声息闯进我家,要我性命,求你了,收留我吧。”
卫乾乾越说越激动,整个人趴向了餐桌,脸也离得他极近。
两人的呼吸喷洒在对方的肌肤上。
“我拒绝。”
“为什么?”昨晚及今日,他两次冲进来救她于水火中,俊脸上的担忧是掩藏不住的。正是看到了这点,她才会大胆的提出这个请求。
“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我没有…….”
“我也不喜欢被人算计。”
“我怎么会…….”
陈琦轻轻的睨了她一眼,“你是不是笃定我会收留你?”
卫乾乾语塞,某一瞬间,她的确笃定过,他担忧她的安危,从昨晚坚决拒绝带她回家,到今天带她回来,给她做饭…….种种迹象表明,他在意她啊。
她脸上的精彩反应,被他尽收眼底,他笑了,“很抱歉,你笃定的事情,完全不存在。你想多了,我不会收留你。”
“至于你陈述人身安全受威胁这件事,我会将你的情况汇报领导,经过党组综合评议后,再决定是否对你进行二十四小时人身保护。”
多么官方的回答啊,不仅将她心中的幻想打得支离破碎,更是无情的拒绝了收留她的请求。
多么冷漠,多么绝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