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蒋深？”陆弦庭问的很平静。这么久了，除了蒋深，商瑾妫没有因为谁这样过。

商瑾妫惊愕的看着他，没有回答。她的反应，就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陆弦庭沉默了，他无法接受自己喜欢的人心里装着另一个人。

他是一个男人，一个小气的男人，一个占有欲不正常的男人，也是一个偏执狂。

在喜欢商瑾妫的时候，就已经给她贴上了自己的标签，那是他陆弦庭的人。

无论她愿意不愿意，就像他说的，捆也好绑也罢，或者是杀了留在身边，他做得出来。

陆弦庭这样的反应，让商瑾妫笼罩在阴郁里，本身就自责的她，变得更糟糕，她觉得自己辜负了两个男人，伤害了两个人，自己充满了罪恶。

她就像站在天平的中间，往左，是蒋深，往右是陆弦庭，而现在，无论是往左还是往右，她都做不到，她在天平中间的支点上，无法选择任何一边。

两端各自有各自的枷锁束缚着她，而这个枷锁，是她自己的枷锁，她心里的。她无法完完全全的忘记蒋深，也无法完完全全的接纳陆弦庭。

她知道自己很残忍，又或者说，是脚踏两条船。虽然她已经将蒋深划分出去了，但她也没有完完全全的踏上陆弦庭的船。

“对不起。”

她哭着向陆弦庭道歉，除了这三个字，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陆弦庭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别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

她抬眼，与他的视线相对。他总是很宽容她，她问：“我能抱抱你吗？”

“当然可以！”陆弦庭绕过书桌，来到她的身边。

商瑾妫环住他的腰，很精瘦，靠在他的身上。陆弦庭半抱着她，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肩，一言不发。

这对商瑾妫来说，足够了。

他在身边的时候，她无比的踏实。

蒋深太优秀了，站在那里，都是最耀眼的，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陆弦庭不一样，他和蒋深不一样。

她不忍心在伤害陆弦庭，所以，她下了决心。

蒋深的生日举办的很隆重，商瑾妫送上了祝福。

这一天，北美圈子里有相关的新闻推送，埃罗也给她私法了邮件，是他许愿的时候虔诚的样子。

今年，你许了什么愿望呢？

手指上，那颗闪闪发亮的戒指，是那么的夺目，那么的刺眼。

蒋深，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美好。

商瑾妫编辑了一条。

生日快乐，平安喜乐。

没有配图，孤零零的，没有艾特任何人，发完她就下了，甚至不敢去翻关注。

成安市很应景的下起小雪迎接圣诞节，商瑾妫在办公室里关注股市。

陆弦庭最近常常不在公司，她也就听他提过一嘴，孙毅最近状态不好，和夏云清有关系，他在从中调和。

叮咚

手机屏幕亮起，商瑾妫拿起。

陆弦庭：下楼。

商瑾妫挑眉，看了下时间，手头工作已经完成，距离下班时间也就十分钟了，她果断关电脑离开。

一路下楼，在大厅里，冷空气袭来，她打了个寒颤，裹紧了大衣。

陆弦庭的车停在门口，一辆拉风的小跑，是她喜欢的银灰色。

他抱着胳膊，斜靠在车上，穿的一点都不保暖，甚至可以说很单薄，在接近零度的天气里，商瑾妫忽然有点小庆幸，自己是收到消息就下来了，如果自己犹豫一下，晚一点下来，他得冻成什么样？

可能是心有灵犀，她刚出大门，他就抬起头了。

不过十步距离，两人无声相望。明明，早上才见过的，怎么这会，心里竟然有点小期待呢？

她是高兴的，朝他走过去。

他也是高兴地，拉开车门迎接她。

“什么时候买的？”车里开着暖气，关上车门，很暖和，“到了多久了？怎么不在车里等？”

她问出一连串问题后，自己也有些惊讶。

陆弦庭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明显比她还惊讶，车子开上马路了他才一一回复：“和苏辰，孙毅一起买的，今天刚到。没等多久，你下来的很快。换了新车，我怕你认不出来我，接你。”

暖和的车里，商瑾妫状态也不错，“去哪？”

难得她主动询问，最近状态一直不算好，陆弦庭打着方向盘，看了她一眼，“当然是过圣诞节。”

订的是一家西餐厅，厨师也是专门从法国请过来的，位置不错，正对着最繁华的广场，陆弦庭包场。

这是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圣诞节。

对于这个，商瑾妫倒是不太惊讶，在浪漫这一方面，陆弦庭一直做的不错。

陆弦庭捧着玫瑰花奉上：“圣诞节快乐。”

商瑾妫笑着接过。

外面纷纷扰扰与他们毫无干系，整个餐厅，只有他们一桌，厨师上餐后边离开。

四周漆黑一片，唯有桌上燃烧的白烛。

烛光照亮了陆弦庭的脸庞，她的眼里只有他，如此的近距离，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深情。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她。她知道，喜欢对于他的感情来说，太轻了。

当你的视线里，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除了他的脸，你再也看不到其它的东西的时候，那种感觉，直击心房，十分浪漫。

这一顿饭，陆弦庭很绅士，没有说不该说的话，没有做不该做的事，除了深情，就是深情，而商瑾妫则被他的深情紧紧地包裹着。

烛光晚餐结束，两人离开。

“和我一起逛逛街，可好？”陆弦庭发出询问，眼睛里，慢慢的都是期待。

这样的他，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商瑾妫答应。

圣诞节的街上，情侣们都在过二人世界，街上并没有什么人。

两人并肩，步子十分缓慢，从街头走到街尾，陆弦庭牵起他的手，她的手不暖和，但陆弦庭的手极为冰冷，有那么一瞬，她想要缩回去，那一刻是条件反射。没缩回去的原因，也是因为冷，他的手太冷了，她想，如果能把自己的温暖，分一点给他，那就分给他吧。

走到街角，陆弦庭停下脚步，搬过她的身子，相对而立，他低头看着她，两人的头上，都站着雪花，他说：“我想，和你一起到白头。我们，也一起到白头了。染白头发，也是白头。”

他没有说：我们在一起吧。

没有说：做我女朋友吧。

他说的是：我想，和你一起到白头。

这是多么郑重的承诺啊？商瑾妫鼻头有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