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车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十分尴尬。
白祤从来没想过,自己在墓地里碰到的这个绝艳的姑娘竟然是自己的学妹,而且还是同一个学院的直属学妹。
自从自己升上大四以来,家里的事情就变多了。自己也就打着实习的名号很少在学校里出现。
这届新生的八卦他一点也没有参与和关注,究竟出了哪些妖孽,又出了哪些名花名草,白祤并不清楚。
但自己的名号响彻学校,紫嫣然作为昆大新生,竟然没有人跟他去科普学长们的八卦事的话,那也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此女是妖孽级的超级学霸。
可白祤也不是一般人,尤其是在自己这个土建专业,要是他想,别说一个昆大,就是学界都震他一震也不足为奇。
自己的天才智慧,再加上在羽辉中接触过的那些国际顶尖技术团队。可以说不论从理论角度还是实践角度,白祤在整个土建行业中,都是顶尖的人才。
在路上的时候,任由紫嫣然出题,白祤只是随口点拨,就能让她刮目相看。
二人边走边聊,学科类的话题永远都是最令人愉悦和忘记时间的。紫嫣然感觉还有很多问题想要探讨,可是车已经到了昆大。
她只能略带失望的与白祤道别,临走时两人加了微信。这是紫嫣然第一次加了一个男生的联系方式,但她只是认为这是为了方便向学长请教才这样做的。
白祤把紫嫣然送到后,并没有回昆大的那个小家,而是直接去了云霄。
在的旁边就是一家设备十分专业的水蜡洗车,白祤把车放在那做精洗,自己则是先出来去了云霄。
趁着路上的时间,他顺便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对面传出小许的声音。
“白先生。”
“嗯,钥匙做好了么?”
“您放心,外壳已经从德国寄过来了,现在就在我手里。我正在车间等工程师,他前面还有两台车要做保养。等一会给您安装好,我就亲自送过去。”
白祤微微点头,这个姑娘果然办事很负责。
“行,晚一点也没关系。我到今晚一直都在云霄,你随时过来,提我的名字就行。”
“好的白先生,我出发时会先通知您。”
电话挂断,白祤将手机收回到了道具栏中。他看了看表,已经是临近中午的时间了。
哎,算了。就去蹭个饭吧。
他感叹一声,走进了云霄。
这所是昆市最高档连锁量贩式,平常生意相当不错。
昆市的大学城里也有不少富家子弟在这里就读,家里为了督促他们好好学习,上学期间都实行没收车钥匙的政策。跑去唱歌实在有点麻烦,就只能在附近找些好地方消费。
当时云霄也是看准了这个商机,第一时间就占领了大学城的市场。几年下来生意越来越好,利润每年都在云霄集团中排名第一。
白祤走到门口,迎宾的几个亮丽妹子立刻就把大门来开,同时鞠躬向白祤问好。
白祤进门环视了一圈,就看到一个身穿紫色真丝衬衫的胖子背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喝茶。身边上还坐着几个穿着各色名牌花体恤的强壮汉子,他们一个个慵懒的歪在沙发里玩着手机,还不时挑逗一下正在泡茶的旗袍少女。
“刚子!”
白祤大声叫到,同时向着那个胖子走去。
几个新来的迎宾姑娘顿时吓得不知所措,慌忙想要上前阻拦。
那个穿紫色真丝衬衫的胖子听到白祤一吼,微微一愣,转头看到白祤走过去,脸上不禁显露出几分怒容。
“没大没叫刚哥!”
白祤听闻,微微沉默,又叫到:
“范学刚!”
“你大爷!”
只见范学刚砰的一声把杯子砸在桌子上,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的身高足有一米九几,虽然身材发福,但一身的气势压下来,很有着几分强横的意味。
周围的迎宾早已经花容失色,急忙躲到一边,只有那几个穿花体恤的壮汉一个个歪在沙发里哈哈大笑。
“刚哥,没想到除了杜老板,还有人能治得了你啊?”
“去!有你什么事?玩你的手机去!”
范学刚怒斥了一下那个调侃自己的大汉,似乎是生着闷气有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白祤看他这样子也是微微笑了笑,直接翻过沙发背做到了他身边。
周围几个迎宾的姑娘此时还没缓过神来,又看到白祤直接就坐在了范学刚身边,更是不知究竟怎么回事。
这人谁啊?这么刺激刚哥,刚哥那暴脾气竟然都忍了?!
当然忍不了,不过范学刚其实对白祤一项没什么脾气。大家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白祤性格什么样子,他这个成天看人脸色的人最清楚。
白祤在这里一改平日绅士的态度,挎着沙发被直接翻到对面坐下,自己还毫不客气的从茶艺师那端了杯茶喝了两口,立刻不悦的说道:
“缅甸的普洱,还是新茶。你平常就喝这个啊?”
范学刚听闻脸色阴沉的向茶艺师挥挥手,怒斥道:
“换好的换好的!真是倒霉。你没事闲的跑我这里来干嘛?”
白祤把茶杯放回茶盘里,对范学刚说:
“我老婆今天过生日订在你这儿开prty,我也就是过来陪一下。”
“哦?那个昆大女神啊?”
听到白祤说起女人来,范学刚突然就把刚才装出来的那副怒容收起,饶有兴致的问白祤。旁边刚才接话的那个小弟又插嘴到:
“那你今天晚上可要破费了,她订的可是皇后厅,低消两万八。”
同时还用手摆了个八的手势,在白祤面前晃了晃。
白祤微微耸肩,无奈地说:
“她办的rty,她自己掏钱。我要是给她结账,她可不高兴。”
“嚯,这么清高?那你小子可得注意了,他这可是要钓你大的。”
“是啊,这不就钓了我个大的么。”
说罢,掏出保时捷911的钥匙套在手上转了两圈。
范学刚看着保时捷的车钥匙,眼睛骤然一亮,说道:
“呦,行啊小白!你这真下本啊。”
他一把从白祤手上抢过钥匙,爱不释手的看了看继续说:
“那我可开出去兜一圈了啊。”
“那随你,至少劳烦您老从旁边洗车场帮我开过来。记着啊,别弄脏了,弄脏了你还得帮我洗,怪麻烦的。”
“切!”
范学刚听闻,一脸不削的把钥匙踹到兜里。完后凑到白祤身前,小声问道:
“说点正事,老爷子真走啦?”
白祤点点头。
“那羽辉”
“破产清算,走流程呢。”
范学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口气,默默地看了白祤一眼,继续言道:
“那你将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跟你这儿蹭饭呗。”
白祤说完,不由得向沙发里窝了窝,似乎学着周围几个小弟一样掏出手机来扒拉了两下。
范学刚差点被他气笑了。
“你这么大个少爷,跟我这儿蹭饭?”
“当然了!饭好了没?我都饿坏了。”
范学刚嘴角一抽,看着白祤装出的那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转身向身后的迎宾小妹说:
“跟厨房说,今天我来客人,给我加俩菜。”
此时,茶艺师已经重新泡好了茶,百年的古树普洱。
二人又在大厅闲聊了一会儿,范学刚便带着几人一同回到了后面的办公室内。
当他们进屋时,饭菜已经摆在了桌上。
白祤也不跟众人客气,自己盛了碗饭就上桌大吃起来。
范学刚坐在他对面,看着白祤大快朵颐的样子,也不禁失笑,说道:
“看你这样子,真不像是死了爹的人啊。”
白祤咽下嘴里的食物,用筷子指了指天上说:
“那怎么才像?成天阴着个脸,跪在坟头哭爹喊娘?我要是那么做,我爸在天有灵,他第一个看不起我。”
说罢,又往嘴里填了一大口菜。
范学刚微微点头,嘴里小声嘀咕道:
“也是,你家几世为商倒也没那么多讲究。”
“讲究啊?这根讲不讲究关系不大。尽孝分两种,一种是生前尽孝,一种叫死后尽孝。哭,是留给死后尽孝的人的,它们生前没有好好的在家里陪伴,人去后心里后悔,才会哭。而我不一样,生前我做了全部,死后没有遗憾。对我爸还有我妈,我都没有遗憾。”
范学刚听闻又是一愣,疑惑地问道:
“那你不伤心么?”
白祤闻言,略做思考后。放下手中的筷子,用手指了指胸口,郑重其事的对范学刚说道:
“人的心在这里,不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