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雷鸣的出现,白祤跟白灵儿二人出门的时间变得晚了一些。
当他们到达公开处刑的现场时,开头的讲话内容已经结束。
此时一个拾荒徒正在被两个大汉拖拽着拉上刑场,场内更是一片欢呼雀跃。
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广场之上已经是一片人声鼎沸。
在这个广场的四周围绕着一圈建筑,二层楼上的很多观景窗口也早就被废城有地位的那些人提前定下。
黄诗晴作为明面上抓捕到这些拾荒徒的功臣,在离行刑台最近的一个窗口前分到了一个圆桌。
白祤通过门口守卫,上到二楼,看到这张桌旁已经坐了四个人。
四个人两男两女,其中三人他都认识。
坐在中间的正是黄诗晴,另外的则是当时在酒厂行动时,救出那些人中的其中两位。
两位男性看到白祤到来,都纷纷站起来,把他让道座位上。
等白祤入座之后,黄诗晴开口介绍道:
“这两位就是当时采集队中我的伙伴,卷发比较壮的这个叫李守恩,瘦一些猥琐的那个叫涂沛。”
“喂喂,说我猥琐有点过分了吧?”
涂沛听到黄诗晴的话,有些不干了。
眯缝着他的小眼睛急忙向黄诗晴争辩道。
“你就是猥琐。要不是因为你那点花花肠子,你们仨这次能出事?哼!”
此时坐在涂沛身边的那个姑娘开口了。
她噘着嘴,把头撇向一边。
棕红色的大波浪卷飞舞在那满是雀斑的小脸蛋旁边。
黄诗晴呵呵一笑,对白祤介绍道:
“何美仪,我们的爆破手,涂沛这个王八蛋的相好。”
“哼,不是了!这个男人我不要了!”
何美仪双臂交叉,一脸嫌弃的瞟了眼涂沛。
涂沛看到,急忙哄着说:
“好了亲爱的,我错了还不行么?”
“错了?你说句错了就有用了?你知不知道诗晴为此受了多大苦?那个小贱货甜言蜜语两句就把你勾搭去了,还趁着值守的时候跑去跟人打情骂俏。这回好了吧?让人玩坏了吧?你到是还去找人家啊?她不就在底下呢嘛?”
何美仪的语速极快,声音也颇为尖利。
她一边指着行刑台,一边如同连珠炮般说了一大堆。
白祤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正看到那个被自己救出的随行医生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
她身上的伤已经经过了简单的处理,身体也已经清理干净。
但那种伤害,更多的还是源自于心里上的。
白祤此时才第一次认真审视这个医生姑娘,要说起来的话,还真是有那么几分姿色。
这就是何美仪口中所说的吧?
他回身看了眼何美仪的怒容,以及涂沛那唯唯诺诺的样子,也大概明白了这其中发生的事情。
在那种移动工事中还会被拾荒徒这么容易生擒,也很有可能是因为他的玩忽职守造成了漏洞。
怪不得当时何美仪没有在场,也怪不得黄诗晴叫他王八蛋。
但不论怎么说,那个医生姑娘也是可怜。
大好的青春,就被一群拾荒徒糟蹋了。
此时的拾荒徒已经被结结实实的困在了一根铁柱上。
拉他上来的两个大汉之一走到医生姑娘的身边,跟她说了几句什么。
而就在下一刻,原本她那空洞的眼神中爆射出阵阵凶戾。
一张有些病气的白色脸庞也突然皱起,清丽的面容扭曲出了一个病态的笑容。
她步履蹒跚的走到行刑台上,用这副神情凝视着眼前的仇人。
那名二骨的拾荒徒不停地咒骂着,努力挣扎,试图从铁柱上挣脱。
可奈何捆住他的铰链十分的结实,伴随他身体的扭动,只是嘎啦嘎啦的响动几声。
却丝毫没有脱开的意思。
医生姑娘从一旁的铁箱中翻出一只铁钳,在两名大汉的帮助下将钳口放入了拾荒徒的口中。
下一刻,她的手臂猛地向后一拉,同时将手上的铁钳高高举起。
而就在那铁钳之上的牙齿,还正缓缓的滴落着血液。
拾荒徒的痛苦惨叫声便响彻了整个广场。
而伴随着拾荒徒的哀嚎,现场暴起了无比热烈的欢呼声。
白祤厌恶的皱紧了眉头,下意识的将椅子向后挪动了几分。
他看了一眼围坐在桌边的其他人,他们似乎也都没有在关注这场虐待。
涂沛依旧在哄着一肚子火气的何美仪。
李守恩在一旁敲着边鼓。
白灵儿似乎对此毫无感觉,她趴在桌子上,似乎在回味着昨天电视里播放的情节。
只有黄诗晴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白祤身上。
看到他下意识的后退,不禁开口问道:
“怎么了?不和你的胃口么?”
白祤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处决这些人,要花这么多天的功夫了。这是根本就不想让他们死的痛快啊。”
黄诗晴讥讽似的轻笑了一声,撇头看了一眼行刑台上的情况。
“那当然,否则为什么活着的拾荒徒那么值钱。”
此时医生姑娘已经拔下了三颗牙齿,正换了一把磨得很钝的刀,在努力割断拾荒徒的身体。
惨叫声不断的传来,让现场的气氛再次被点燃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这就是现在的人类,到处都充满着杀戮与死亡。
怎么样?是不是与你曾经生活过得那个时代有着很大的区别?”
白祤此时的面色很差,他静静地看着黄诗晴,点了点头。
黄诗晴看着他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
“你要知道,现在的这个时代已经好的太多了。
四百年前,连废城这个庇护之地都还没有。
所有的人都只能分散的躲在角落里,没有食物,也没有安全的家。
单不说晶化种带来的威胁,就连人与人之间都是猎手与猎物之间的关系。
晶化种,拾荒徒,甚至病菌和有毒的食物。
任何一样东西,都能要了你的命。
如今人类虽然有了安全的避难所,但是这如同被圈养一样的生活早就已经让他们变得扭曲。
现在的他们,也只有杀戮和鲜血才能激起他们的热情吧。”
白祤静静地听黄诗晴讲完,神色更为凝重了。
广场上的惨叫声与欢呼声依旧此起彼伏,但那叫声传到白祤耳朵里,就好似万伏的电击般,令人难以承受。
她看了眼黄诗晴,说道:
“但是你们好想不一样啊。”
“啊?”
黄诗晴苦着脸,看着白祤。
“我们是佣兵好嘛?死亡是一直为在我们身边的东西。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我兴奋?这只会让我厌恶罢了。”
听到黄诗晴说出这番话,白祤的心情似乎平静了几分。
看样子,这个姑娘并不是对杀戮有所执著才成为的佣兵。
那不过就是他糊口的方式而已吧。
他向黄诗晴苦笑了一下,无奈的说道:
“既然你也不喜欢,那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坐坐吧。再跟这种地方待一会儿,我的胃可能就要受不了了。”
黄诗晴听闻,似乎也是释然的一笑。
她站起身,向身边的几位同伴招了招手,说道:
“客人好像不喜欢这个节目呢,那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去我家喝一杯怎么样?”